叶怀壁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说的在理。但事实上,他的做法并不值得提倡。若是所有医者都避医,那病患又该当如何?在绝望中受病痛折磨而死么?
金子见他神色挣扎,微带尴尬。知道他内心定然也不好受。
俗话说不做不死。
有些时候,你袖手旁观,不出手相助不是错,也不必承担任何责任,但有时候你强出头,认为是大义,出手了,出了事情,就是你的错!
那时候,金妍珠发了疟疾。桩妈妈不正是因为这个担心自己么?
“对了,淮南道那边的疫情如何了?”金子转开话题问道。
叶怀壁的面容漾出一朵浅浅的笑,濯濯柔亮,看起来很是俊朗。
“疫情已经得到控制了,师父研制出来的药已经让好些感染疟疾的衙差转危为安了。师父或许过两日便能回来!”叶怀壁说道。
金子点点头。应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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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县衙门。
午后的衙门静悄悄的,后衙书房的门紧闭着,金元伏案埋首,全身心地投入公事。
他看完这半年多桃源县上缴的课税后,在卷宗上签名盖章,准备上缴户部。
右手边上堆着厚厚一叠卷宗,这是花了大半天处理好的。换了以前,这些够他花三天功夫了。
金元又在一个卷宗上签名盖章后,伸手一捞,左手边待处理的公文,已经全部批阅完毕。
他苦笑一声,将笔搁下。吐了长长一口浊气,靠在圆腰胡床上,抬手捏了捏眉心。
努力不去想,一想,便觉得浑身脱力。
张师爷在书房外轻轻敲响门扉。低声唤道:“大人......”
书房内嗯了一声,传来一声沙哑的回应:“进来吧!”
张师爷应了一声是,托着一张卷宗,推门进去。
“大人,这是辰郎君送过来的!”张师爷将卷宗递过去,说道。
金元信手接过,将卷宗打开,细细看了起来。
片刻后,金元将卷宗放下,倦色随着一声吐气烟消云散,一双赤红双眼有精光一闪而过。
他笑了笑,对张师爷说道:“好戏要开锣了,那便按着辰郎君说的步骤办吧,让游顺的家属先闹上一闹!”
张师爷捻着胡子笑着附和道:“是,已经将那管事的住址透露给游顺的亲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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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玉的小院门口,围着乌压压一群葛布麻衣的平头百姓,他们手中持着棍棒,口中喊着郑玉院中管事李某的名字。
喊话声如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席卷而来,侵袭着院中每个人的听觉神经。
郑玉在堂屋中暴怒,将屋内可以砸的瓷瓶玉器全部扫了个一干二净。
“那个游顺家属这是怎么回事儿?当初不是说得好好的么?阿玉,你该不会是抽起他那病痨儿子的治疗费吧?”曾毅拧着眉头看着暴走的郑玉。
“放你娘的屁!”郑玉的脸色阴郁得就像要吃人一般,怒吼道:“你认为我会吝惜那一点施舍的银钱?”
被郑玉迁怒已经是家常便饭事情,六公子对这点,已经有了免疫。
曾毅讪讪一笑,忙解释道:“不是说吝惜,是担心你贵人事忙,忘了嘛。不过这治疗费应该都是从账房支的吧,该不会是你家老李中饱私囊了?”
此话一出,郑玉一张脸更是阴云密布。
他厉喝一声,命人速去传唤老李。
管事李某早在游顺亲人领着大班人围小院的时候就从小门开溜了。
这围小院的事情,公子能解决,但自己挪用治疗费的事情,若是私下挑明请罪,还能有回旋余地,可现在被游顺亲属掀开,公子盛怒之下,定不会轻饶于他。
他们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管事李某百思不得其解,他就是笃定游顺亲属就算拿不到治疗费,也无法奈何,才胆敢明目张胆的挪用。
这下该如何是好?
李某捂着胸口一颗砰砰乱撞的心,惶惶地加快脚步,往小巷的出口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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