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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恍然回神的时候,才发现那大汉已经将大脚从瘦小男子的胸口移开了。
瘦若竹竿的男子在地上艰难的翻了一身,又一口鲜血从嘴角流溢出来,看样子,是被伤了脏腑。
金子猜想,许是刚刚自己走神的当口,郑玉发话放了那名无意踩了严娘子裙角的男子。
真是个徒生了一副好皮囊仗势欺人的人渣!人家一个无心之失,他郑玉就差点让人以命相偿,惨死街头了......
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抬眸往车辕的方向望去,蓝袍公子郑玉正俯首贴在严娘子耳边细语,惹得严娘子美眸闪烁、娇态连连,躲闪着钻进车厢内。金子看到他们拢在广袖中的手十指交缠着,严娘子进车厢后,郑玉却丝毫没有顾忌场合,当众调.情,握着严娘子那只白皙如玉的柔夷,在倾身入车厢的时候,顺势一吻。
围观中不乏有人指指点点,但因着那马车的特别和郑玉衣着扮相的高贵,就算是不清楚他身份的人,也不敢多嘴开口评价,不然,兴许下一个躺在大街上的人,便是自己。
大汉将瘦弱男子一脚踢到路边,又吆喝了一嗓子,让围观的人群散开不要挡路,便护在马车身侧,徐徐离开了珍宝斋的大门口。
待马车走了之后,才有人按捺不住,唏嘘道:“刚刚那位公子,可是郑氏郑上佐的嫡子,背景可深着呢,是个轻易惹不得的主儿......”
“......原来如此。难怪,不就是踩了一下裙角么?至于将人往死里打?”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子,他的神色明显不忿,但有因着惧怕,缩着脖子,控制着自己声音的分贝,生怕祸从口出。样子十分滑稽。
有一摇着折扇的年轻郎君冷冷一笑,插话道:“那也得看是踩了谁的裙角啊,听说最近郑公子看上了玉宝阁的严娘子,为了赢得佳人芳心,可是花了好些钱银,捧在心尖上宠着,你家闺女若也能让郑公子看上,兴许他也能为了你家闺女的石榴裙角,将冒犯之人往死里打!”
这话听起来有些酸人。中年男子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甩了一下广袖,冷哼道:“兄台你这是安得什么心?”
也难怪那中年男子恼怒,大胤朝向来有明文规定,等级相差两级以上者,不得通婚。金子看那中年男子的衣着扮相。社会地位并不高,若是郑玉看上了他家的闺女,那还真是悲剧了。要反抗不能反抗,最后还不能被纳进门,连妾的位份都给不了,充其量只能沦为一时新鲜的玩物,念着一点儿情分的,随便打发个通房。但郑玉一看就是个玩世不恭、眠花宿柳的纨绔,情意对他来说,值多少文一斤?所以,一个对未来有着美好憧憬和向往的女子若被那种人看上,简直就是噩梦.......
那个严娘子。看起来也不像是抗拒的,难道是真爱?
金子甩了甩脑袋中无关紧要的思绪,再没有看热闹的兴趣。
珍宝斋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渐次散去。有的回大堂内继续用膳,有的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金子看了长街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心下恻隐,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将人伤成这样,真是作孽。她离开窗边,回到几边跽坐了下来,让野天去唤来珍宝斋的掌柜,带上纸笔进雅室。
野天应声出去,金子回头,却见辰逸雪依然杵在窗口,望着热闹的长街怔怔发呆。
“辰郎君还没有看够热闹?”金子调笑道。
辰逸雪回头,端着茶杯悠然踱步走回原位,跽坐下来,沉声道:“郑玉的马车,有些特别。”
金子点头,应道:“确实特别,不过这样的马车,通常都是改造的,有很多纨绔子弟都会这样做,像慕容公子家里似乎就有一辆改造马车。不过整个州府,目前应该还找不到一辆可以与之匹敌的,简直就是亮瞎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