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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伍叔吹着胡子,瞪了瞪年轻汉子,嘟囔道:“老夫是不通情理的人么?”
“是儿多嘴了!”汉子面色潮红,低着头请罪道。
伍叔转头看着少妇,扬手道:“既然家里有事,就去吧!”
少妇感激的朝伍叔欠了欠身,踩着木屐鞋,往长街奔去,看得出来,她心下非常着急。
伍叔循着少妇的身影望去,目光落在她深褐色阔腿裤管下的脚踝上,红色的脚链非常耀眼,小海螺随着她奔跑的动作轻轻颤动,发出细微的声响,甚是好听。
“这又是帝都时下最流行的装饰么?”伍叔收回目光,喃喃自语道。
金子对时下的流行饰品并不了解,听伍叔这样说,不由有些好奇,看刚刚的那位少妇衣着质朴,并不像殷实之家的穿戴,只不过脚踝上多了一条红绳饰品罢了,伍叔何故有此疑问?
金子问了伍叔之后,这才知道少妇的丈夫为了生计去帝都经营小饰品生意,因为家中尚有老母要侍奉,所以少妇不得不留下来陪护。虽然年少夫妻分开两地很辛苦,但少妇的丈夫对妻子极好,有了新奇的玩意儿。也会托人捎回家给媳妇儿,因而只要看少妇身上有什么小配饰,就知道帝都那些娘子们目前流行什么样的装饰品。
“这少妇的丈夫,倒是个知道心疼人的!”金子含笑赞道。
伍叔也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话,便见刚刚那个汉子一直驮着麻袋在怔怔地听他们讲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斥道:“我说长顺,你这米还送不送了?不送拿走。驮着在我毓秀庄门口当门神呢?啊?”
那个叫长顺的汉子回过神了来,脸上又漾起一圈红晕,垂着头应道:“定然是要送的,儿这就驮进大厨房!”
笑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脸红的,深觉奇怪,不由回头望了望那魁梧的背影。
这外形和性格。还真是不和谐呢!
金子向伍叔道别之后,便领着笑笑出了毓秀庄。
东市上人流络绎不绝,金子和笑笑路过一个饰品小摊的时候,看到摊子前围了一群小娘子,叽叽喳喳的,似在挑选着什么。
金子驻足。让笑笑过去看看。
须臾间,笑笑便从人缝里挤出来了。笑意晏晏的说道:“娘子,是卖彩线的,可以用来编织的彩线。很多娘子都在那里挑选着,还有很多可以串在线上的小饰品,儿看到小海螺了,就跟刚刚那位少妇的一样......”
金子哦了一声,原来现在真的流行这个?!
胤朝民风开放。并不像其他的朝代那样要求女子裹脚,也没有鞋履不得露于人前的约束。所以在夏季时节,常常可以看到踩着木屐上街的丫头少妇,闺阁娘子则相对少了一些,毕竟还未出阁,都是着丝履出门较多。
金子想起刚刚答应笑笑的事情,便拉着笑笑往小摊走去,一面道:“你自己挑挑,喜欢什么颜色和配饰,晚上,咱们回清风苑自个儿编!”
笑笑兴奋极了,挑了一大串。
店家将彩线和饰品用纸包包好后递给笑笑,金子拿出荷包付了银子后,便徐徐走出人群。
“娘子,咱们自己将彩绳编好后再拿出来卖的话,应该能挣点小钱吧?”笑笑低声问道。
金子抿嘴一笑,摇了摇头,这丫头现在生意头脑是越来越好了,有慢慢向小财迷发展的趋势。
“这个赚不了几个钱!”金子一边将荷包别在腰封上,一边应道。
笑笑觉着也是,跟着金子出了东市的商业区,才开口说道:“郎君,你在这儿等一下,儿去雇马车!”
金子应声道好,扬手让笑笑快去,自己站在街边等待。
天气有些炎热,金子打开折扇,轻轻地扇着,腰间的荷包很是显眼,刚刚一路盯着金子看的小乞丐已经按捺不住了,正巧笑笑走开了,是个下手的好时机。
小乞丐蓬头垢面的,看不清楚长相,只是看身板,估摸是个半大的孩子。
他从一个商铺小巷闪身出来,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急匆匆地往金子身边掠去。
金子被他猝不及防的一撞,险些摔倒,幸好身后有人扶了一把。
小乞丐撞了金子后,头也不回地往前狂奔,金子还摸不清状况,便听身后之人大喊了一声:“站住,别跑......”
随后,一个灰色的背影像离弦的箭一样,从金子身边窜了出去,与小乞丐一前一后,在长街上狂奔着。
金子站定之后,手抚过腰间,才恍然醒悟,那个小乞丐借着刚刚那一撞,将她别在腰间的钱袋割走了。
那可是桩妈妈和笑笑累了几个日日夜夜的血汗钱呀,思及此,金子无法淡定了,折扇往腰后一塞,提着袍角咚咚地在后面追了上去。
丫的,敢偷姐姐的钱袋,是想吃牢饭了么?
金子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眼见着二人的身影混在人流中,已经无法辨别往那个方向而去。她懊恼的停下脚步,在原地跺了跺,心中的小人儿已经开始暴走喷火了。
郁闷至极呀,赚点钱容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