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有一樵夫上山砍柴,从这农庄经过时,见平日里紧闭的木门轻掩着,他顺手轻轻推开一道缝隙,便看到一注鲜红的血从里面渗了出来,他当时吓得脸色青白,到衙门报官时,话都说不清楚了。
等衙差赶到现场时,就发现那名受害娘子已经死了,现场一片血腥。
辰逸雪径直走进农庄内,凝眸细细地观察着案发第一现场。
农庄四周是一大片暗绿的林木,矗立在夜色中,显得越发的寂静阴寒。金子已经习惯面对案发时的任何一种环境,她抬步跟了进去。
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混合着庄内的潮霉味儿扑面而来,金子不自觉的揉了揉鼻子。
“仵作说死者是失血过多而亡的,脖子上被刺了一刀。尸检显示,死者生前曾遭遇过侵犯。现场比较乱,实在没有发现什么好的线索!”元慕和金昊钦一道走了进来,一边解释道。
现场的确如元慕所说的那般,很乱,杂草丛生,破败的帘幕一半挂在窗沿上,一半垂在地上。金子抬眸扫了四周一眼,庄内有一张破榻,木榻中央有一大片浸染血迹,木榻周围的墙壁上有喷溅状的血迹,最高的位置,距离地面,大概一米八九左右。
金子垂眸看着地上,从木榻到庄门口地面上都有大量滴落状血迹,路面一侧的墙壁上有间断的喷溅性血迹,距离门口约莫一米的位置,有一大摊的血泊,血泊中央有空白区,周围可以看见喷溅状的血迹。
“死者的死亡时间确认了么?这么大的失血量,即便凶手与死者的接触不多,身上也应该会染上血迹,看看能不能在附近百姓的口中查到一些线索!”金子看着元慕问道。
“死亡时间仵作已经确认了,是昨晚的子时到丑时之间。午夜附近的村民都入睡,基本就闭门不出了,今晨查问了,一无所获!”元慕应道。
金子咬了咬牙,这是在古代呀,没有检测的仪器,便无法提取现场的指纹。她抬眸,看到头顶的横梁上有几滴彗星状的血滴,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清晰。
“拖尾明显!这显然是以很快的速度飞溅到屋顶上的,而且又有这么高的高度,不可能是动脉喷血,应该是挥刀时候的甩溅血。”金子伸出纤长的手指指着横梁说道。
辰逸雪含笑点点头,朝金昊钦和元慕道:“根据在下的观察,凶手应该是本地人,已经在这个庄子住过一段时间了。而且此人应该身有残疾,年龄大概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左右,体型偏瘦,外表普通,从事的职业,应该是最低等的苦力。”
辰逸雪话音刚落,三人便齐刷刷的将如注的目光投向他。
“等等逸雪,你说凶手是本地人,这我信,可你怎么知道他身有残疾的?又是如何知道他的年龄,甚至是一个做苦力的?”金昊钦满脸狐疑。
别说金昊钦和元慕一脸惊诧,就是身为法医的金子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单单看现场,他就能分析出这么多信息来?
“这个庄子虽然很乱,但从木榻到庄门口这条路面却是干净的,其他的地方都是落满灰尘,只有这条道没有浮尘,显然是长时间走动的原因。榻几上虽然沾染着血迹,但也不像是长时间没有使用过,还有扔在一旁的那些食物残渣,虽然还没有霉变,但至少也有三五天时间了。至于在下是如何推断出他身有残疾的,你们可以看看木门上的指印。再者关于年龄的问题,这个还需要在下解释么?”辰逸雪翘着双臂,淡淡道。
三人瞬间明白过来,这里离那些娘子失踪的地方有一段距离,一个少女虽然不重,但要扛着走一段路,不是年富力强的青壮年,还真是无法完成的。而一个本身当苦力搬运职业的人,就算是扛着麻袋什么东西在人潮中穿行,也不会引起多大注意,这也是为何调查了多天而没有线索的原因之一。
金子脸色微变,辰逸雪却朝她投来一抹微笑,那微笑璀璨炫目,眼中光华流转,低沉的嗓音动听无比:“不知道金郎君认为在下的推理如何?”
“精彩绝伦!”金子含笑回道。
金子也留意到了木门上的指纹,只不过当时自己苦恼着这里没有可以提取和检测指纹的仪器而忽视了一点,便是那门上只印有四个模糊的手指头,独独缺失了一枚中指。
连这样的细节他都留意到了,金子心中暗自羞愧不已,自己太过依赖现代的检测仪器了,人家这种,才是真正的一丝不苟,真正的大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