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东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张荷时还吓了一跳,问:“怎么没开灯呢?”
灯亮。
‘门’开。
吱呀
事实正在验证着这句话的准确率又增了一分。
墨菲定律说,当你越惧怕一件事时,那么这件事发生的概率就越高。 ”
想到晚上,张荷的心都像在油锅上煎着一样的,幸好裴靖东今天没回来,要是回来她不知道该怎么‘交’待才好……
到了晚上……
赶紧就去了学校,到学校时,正好看到学校‘门’口的艾米,张荷心里就明白了,小曦是生她气了。
张荷能不担心么?孩子们是什么时候走的,到学校了没有啊,吃早饭没有啊……
字条是裴黎曦留的。
早上,她照例起来做好了早餐,可是等她去叫孩子起‘床’时,却只在房间里看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们自己去上学了,早上在学校里吃饭,不用担心。
确切的说,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都让她很难受。
张荷独坐在客厅里抹眼泪,茶几上还摆放着未收起来的医‘药’箱,今天发生的事让她很难受……
……
裴靖东挂上电话,对着都打哈欠的司机说:“去京都绿景。”他还得回家看看孩子们,可真是累呢!
这么一路跟到了病房,看着郝贝推‘门’而入,才拨了个号码给裴靖东报告完成任务。
展翼能怎么办啊?跟上呗。
裴靖东就说让展翼跟上郝贝,看着郝贝进病房了,再给他打个电话。
“哥,我知道了……”
手机响展翼一看号码就头疼。
另一边,裴靖东所坐的车子停在了医院右边‘门’口的位置,拿了手机打给展翼。
展翼拿着外套愤愤不平的对着那件外套就像是对着裴靖东一样的叨叨着:“这就是个白眼狼,看到没看到没,人家根本不稀罕你啊!”
郝贝盯着展翼穿着‘迷’彩‘裤’的下半身,脱下外套甩给他,也没等他的答案,大步流星的就往医院里奔去了。
展翼扣扣子的手一顿,嘴角‘抽’‘抽’的,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你是买的加大版的西装么?”
刚装上呢,就听到郝贝的话传来。
展翼一下车就冻的打开后座去拿自己的外套,车里开着暧风倒不觉得冷,这会儿一下车,又这点小细雨可真是冷啊。
车子停进医院的地面停车场,郝贝下车往后看去,就看到一辆出租车从医院的‘门’口驶过,她又没看清里面的人。
郝贝低头又看了一眼裹在自己身上的这件黑‘色’西装外套,外套上除了那股熟悉的味道,似乎还有点难闻的什么味道……
展翼其实是个极爱军装的人,一年到头,你看到他的时候,几乎都是穿着军装的,轻便的‘迷’彩服居多。
后面还有一辆,离得有点远,好像有个人,但这么远也看不清……虽然看不清后面那辆出租车里坐的是什么人,但却看到后座上扔着的另一件男式‘迷’彩装外套。
前面有一辆,好像是空的,没有人。
又想到展翼刚才说的话,这才去看周边的出租车。
她是一个对气味很敏感的人,被夏秋称作狗鼻子的那类人啊,怎么会嗅不到这衣服上那股熟悉的味道?
郝贝先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这么盯着车窗外时,就有点察觉了,这衣服上的味道……
可是这些裴靖东又不让他说!
这把展翼给火的,很想指着郝贝的鼻头大骂:你知道你穿的这衣服是我哥的么?你知道我哥就坐在后面的出租车里跟着你的吗?
这话说的够明白了吧,可是郝贝现在完全就没有这个心情去细想展翼说这话的意思,只觉得展翼是没话找话说,扭了头去看窗外,并不想理展翼。
展翼见郝贝没说话,又咳了一嗓子说:“其实这个时间,车上怎么还会有出租车呢?你看咱这周边出租车还真不少呢?”
郝贝听到声音,‘揉’了下通红的眼看了他一眼,并未搭腔。
“恩,现在都晚上十二点了啊……”
过了又一会儿,展翼就憋不住了,咳了一嗓子。
电话切断,展翼趁着红灯的时候看了一眼郝贝,‘欲’言又止。
“是,明白。”
“恩,我跟你到医院‘门’口,然后要回家,你就在医院里守着秦立国,咱们这边也不能没有一个人在那儿守着,不是那么会事明白吗?”
“能。”展翼答着。
“送她到秦立国的病房,这是任务能不能完成?”
展翼恩了一下,明白裴靖东的意思,怕郝贝知道。
“你别说话,听我说。”
他接了起来,是裴靖东打来的电话,还未说话,裴靖东便开口了。
想到他哥让他道歉的事儿,这会儿倒张了张嘴,想说来着,手机响了……
展翼这人真就不坏,心特别的软,先前因为宁馨骂郝贝时,真就是着急,这会儿再一细想,郝贝做错什么了啊?真就什么也没做错,无故被牵连进宁馨的事件中了。
讲完了,展翼也就没话说了,一时之间车内没有人说话,只有郝贝轻声啜泣的声音。
或者梦是相反的?
会不会她回去的时候,秦立国已经醒了?
郝贝的脸上白了几分,心就像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你说她最近让惊醒的那个梦,会是现实么?
说起这个,展翼就据实的把秦立国的情况说了下,包括昨天的抢救和中毒的事情都告诉郝贝了。
“我爸怎么样了?”
身上裹着还带着男人体温的衣服,上了车展翼又打着了暧风,一时之间除了暧风音便是郝贝问话的声音。
展翼这话成功的让郝贝不再拒绝,没有什么比尽快的见到秦立国更为紧急。
回到现在的画面,展翼瞄了眼跟在后面的出租车,不太高兴的嘟囔着:“走了,除非你真想大晚上的走回医院去,难道你就不想快点看到秦叔叔,他差点就没了……”
而裴靖东也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展翼无奈,只好开车去追郝贝。
裴靖东摇头没接衣服,只说:“你去吧,我在后面看着你,你要不愿意和她说话就闭上你的嘴!”
展翼又追下来,把自己衣服脱了给他:“哥,那你穿我的。”
“送她到医院,展翼,不管你认不认错,这件事,的确是你错,我不想多说什么,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时候有些事,别光用眼晴去看,走走心去好好的想一想。”裴靖东郑重的‘交’待着,转身往边上走。
裴靖东灼灼的目光就那样看着展翼,看的展翼头发都发麻,举着手认软:“好,我知道,我穿你的衣服,让她以为是我的衣服,但其实还是你的衣服……”自己这么说着说着都有点头晕的节奏。
展翼那眼晴都红了,心中的不乐意脸上就写着呢:“哥,你干嘛要这样,她都跟方桦在一起了!”到底明不明白,这样的‘女’人,你还这么斤斤计较的因为穿我一件衣服而干这么费劲又纠结的事儿!你值得么?
说完吧,又觉得不对,心里不舒服,又上手把自己衣服脱了,叮嘱着:“你穿我衣服。”
裴靖东那眉头是拧了又拧,太阳‘穴’都突突突地跳着,终于是没办法了说:“把你衣服给她穿……”
展翼摇头,谁知道会来接人啊,车里是没有多余的衣服的。
“我说话你听着没?”说着话脱下自己的衣服,‘交’待着:“把衣服拿给她。”想了想,又把自己的衣服穿回去,问着:“车里还有别的衣服没?”
裴靖东又说的什么,展翼完全就没有听到心中去,心里反正就是千百个不乐意。
“……”展翼低头,心中冷哼,就是错,他也只是错在说错了话,又没对不起郝贝。
裴靖东却是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说:“小翼,你要还认我这个哥,就必须去认这个错,还是说你到现在还认为你没有错?”
“哥,我……”展翼皱着眉头喊了一声,想说自己没错。
“啊……?”展翼睁大了眼,又往前看了一眼,说实话,只是个侧背影,他还真没认出来是郝贝的。
“是郝贝,你去接她回医院,然后给她熬点姜汤,认个错。”
裴靖东深吸了口气,有种想拍死这小子的冲动。
展翼这才看了过去,“看到了,然后呢?”
裴靖东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交’待着:“看到前面路牙子上的人了吗?”
画面回到几分钟之前。“停车。”裴靖东终于出声,喉头一阵阵发紧。那时展翼还在开着车,前后看了看,这个地方是不让停车的啊,还好是深夜,不然的话肯定得被开罚单的,无奈的喊着:“哥,我们来这里到底是干嘛的啊?”
不是没看到郝贝失望的眼神,你以为展翼就愿意了?
郝贝却是要拒绝,展翼倏地大怒的叫了一声:“叫你穿你就穿着!”
展翼走近到郝贝跟前,什么话也没说,脱掉身上的衣服要给郝贝披在身上。
她自嘲的笑了笑:“是啊,谁都猜不到这结局的,不光是紫霞仙子。”
车‘门’打开,看着从车里走来的那个人,郝贝怔在那里,想到《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最后说的话,“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傍晚的时候变了天,这会儿还飘起了朦朦细雨,一切都美里的场景一样,郝贝屏住了呼吸……脑子里yy着一些‘浪’漫的事儿。
正想着呢,一辆军绿‘色’的车子停在了她身边。
这脑子也是让关‘抽’了,完全就没有想到自己可以打个车回,然后让司机跟她一道儿上去取钱。
郝贝呢,走出来自己都要后悔死了,你说她刚才怎么不知道管裴雅借点钱啊,这走回去得多远啊?
裴靖东接到电话后便风驰电掣的赶来了,就看到那拢着身子一步步的往前走的郝贝,没见时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看到了,就有种抓心挠肺的感觉袭上心头。
夜里的风可真冷,郝贝走在街道上时,真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的。
……
放下电话,看了眼监控里的画面,裴雅还站着在‘门’口,冲着越走越远的郝贝挥手,是背对着监控画面的,江穆看不到裴雅的脸,但他终于再也坐不住了,大步往外行去。
江穆拿起书房的电话,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似乎人家也没有做错什么,也不需要她的原谅。
郝贝深吸了口气,原谅展翼么?
“贝贝,你能原谅我的儿子吗?”裴雅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郝贝点头,她也就那么一问,以江穆对裴雅的在乎,就算裴雅跟她走,估计也走不远的。
裴雅摇摇头,看一眼外面的灯红酒绿,说:“我是属于这里的。”
虽然只有短暂的相处,但郝贝感觉得出来,裴雅像一只金丝雀,她很可怜裴雅。
郝贝看着裴雅问了一句:“你不跟我一起出去吗?”
江穆的眼晴都瞪的直直的,包括裴雅离开房间时,江穆都是知道的,他没有阻止,只是想看看裴雅会怎么做?想看看,她会不会想离开这里,离开他。
而另一边,监控室里的影像是一直传到江穆那边的。
出乎郝贝意料的是,裴雅还真把她给送到了大‘门’口的位置。
郝贝了然的点头,原来是江穆的另一个名字啊。
裴雅笑容甜甜的说:“文修就是文修啊,你们都叫他江先生的。”
郝贝一边换衣服一边好奇的问:“文修是谁?”
“当然了,你是小东的媳‘妇’,文修只是请你来作客的,我都跟他说好了……”裴雅把自己带来的衣服给郝贝,让郝贝换上,郝贝身上的衣服都穿好几天了,真是‘挺’脏的了,这么穿着出去,小东看了肯定不高兴的。
“你放我出去?”郝贝摇头,不是她看不起裴雅,而是根本就不可能,她被关在这儿好几天了,对这个一眼望不到头的地方,还是看得很透的,除非江穆放她出去,不然的话她不可能自己逃得出去的。
裴雅白了她一眼:“难道你不想出去了?”
“换衣服干嘛?”
裴雅哦了一下,让郝贝赶紧换衣服。
郝贝摇头,只说做了个噩梦,不愿多说。
裴雅把郝贝给拉了起来,看着郝贝那一头的汗,就问她到底做了什么梦了,叫的吓死人的啊!
裴雅也好笑的重复了一句:“是啊,你为什么睡在地上呢?”
“我为什么睡在地上?”
郝贝听了这话,怔了下,伸手掐了自己大‘腿’一记,疼的咧了嘴,这才确定不是在梦里,是她醒来了,可是……
裴雅伸手‘摸’在郝贝的额头上,喃喃着:“你是不是发烧了啊,还是作噩梦了……”
她的梦到底是怎么了?
郝贝睁眼,借着月光看到了前方一张放大的‘女’子的脸,不是梦中那样的脸,却又让她一怔,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伸手‘摸’了下‘女’子的脸,问:“你是未来,还是过去?”
“啊啊啊啊啊”还有一道比她还大的尖叫声在她耳边响起。
“啊啊啊啊啊”她尖叫了起来。
鬼使神差的,郝贝伸手上去抓那‘女’子的脸,揭掉了一层白呼呼的东西,‘露’出一张青面撩牙的脸来……
可是梦中的母亲,只是笑,那样的笑在郝贝看来很假,像个假面人一样的。
“爸,为什么让我出去,我是你们的‘女’儿,妈妈,我是你的‘女’儿,对吗?是你和爸爸的‘女’儿?”
厨房里的人回了头,秦立国原本带笑的脸,看到郝贝时就垮了,冲着郝贝吼着:“你出去,出去!”
她高兴极了,她奔过去,冲着厨房里的人喊着:“爸,妈……”
梦中的郝贝喜极而泣,她终于又梦到她爸了,还有那个‘女’子,是母亲丁柔的那张脸。
这是,在家里家属院的新家里。
她尖叫了起来,像是从天空中掉下来一样的,她直直的摔进了一个客厅里,摔的她很疼,可很快就被眼前的景像给惊住了。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拽了她一把,啊啊啊啊
郝贝在梦里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她不确定这是梦还是现实,或者预示着什么……
瞪直了脸,苍白着一张脸,那模样就好像是她见过的电视上演的人到死都不瞑目的那个画面。
郝贝睡着后还是做的那个满是玫瑰‘花’的‘花’海的梦,这次梦里的那张脸是她见过的裴雅的那张脸,可表情有点不太对劲……
这个晚上对很多人来说就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凤阳在秦立国的病房里悄悄的布了阵法的。
现在不过是恢复到了之前的昏‘迷’状态罢了,并不是说就已经好了。
又是夜晚的到来,秦立国的情况正在慢慢恢复,但只要一天没有醒来,就说不好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儿。
……
他们袁家到他这儿,也就是到了顶端了,创业容易守业难,他就守着家里的这点地位盼着儿孙过的好便知足了,所以不屑于去站队,但现在别人似乎就是要把他们袁家也给拽到这个漩涡里去了。
秦立国负责的是什么案子,袁文涛也是一清二楚的,这个事情,他早先的时候就表明过立场,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不要牵扯到袁家在里面。
这个结果对袁文涛来说,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结果很快出来,袁文涛看着摆在眼前的白纸黑字,上面写的明明白白的,中毒者居然是秦立国!
袁文涛呢,是把凤阳那句话给记心里去了,回去之后就让秘书去查了,这医院里还有一起植物中毒案件,是什么案件得查出来。
无奈今天的静娴师太有点点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