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真让郝妈妈给说中了,而郝爸爸那里则真就收摊后给郝艳打钱去了。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郝贝会打电话来,八成没好事,还是别说了,那丫头就是个祸害,跟她沾边的都得倒霉。
郝妈妈抿着唇,一脸看神经病一样的神色看着郝爸爸,真是忍了又忍的才没说那是郝贝的电话不是郝艳的电话。
就说让一会他去给郝艳寄点钱去。
乡下人起得早,六点多就开始有干活的来吃早点,基本上到了八点就没有什么生意了,郝爸爸这才有功夫埋怨郝妈妈一句:“你呀,就是爱生气,那艳儿不是你闺女啊,她日子过的不好,你不心疼啊,自家亲闺女,你还总生气……”
而另一边,南华乡下。
时间到,郝贝孑然一身的走到门口,被两个黑衣人带走了。
的确不算是稀奇的,更稀奇的还在后面呢!
宁馨也是刚知道的,失笑:“那就怪不得了,袁家对袁嘉邈很是维护的,昨天袁嘉邈差点挂掉,灭了一个夜来香不算稀奇的了。”
秦立国愕然的看向她,袁嘉华的老婆,没听说在哪个单位工作的。
“这个作者是袁嘉华的老婆。”郝贝的手指点在尾端的署名处讲着。
郝贝却是看到那篇报道上的撰稿人署名为——陈允。
“是啊,这家报纸今天肯定会卖空的。”宁馨也咐和着,真觉得这世道真就什么人都有,有这么多不怕死的啊!
呵呵,这下好了,就算你后台再强大,也架不住舆论的压力吧。
郝贝也过去看,看完只觉得过瘾,怪不得那么乱的地方都没人管呢,原来有这么高的后台呢。
一个什么主妇杂报把这事儿给报道出来了。
“这家杂志也是个胆大,敢报道这些出来?”秦立国有点疑惑了,不想法了的节奏,估计公家的报刊都不敢登这些的吧。
你看今天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报道出来了。
秦立国看着宁馨带来的报纸,频频点头,这袁嘉华动作可够快的,真没看出来,比他老子袁文涛可要强多了。
袁嘉华这是给袁嘉邈报仇呢,直接就把夜来香的老底给掀了。
而这叶凭就是叶家人。
可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袁家还真没强大到只手遮天的地步,这叶家恰好就是能压袁家一头的。
譬如,袁家就能压他们这些所谓的望族一头的。
这话可真一点也不假的,你看裴家,方家,苏家,丁家,那在京都都是有名望的家族,可这真就是京都的九牛一毛罢了。
京都这地儿,老话说的,皇城根儿随便扔个石头都砸死的可能就是个当官的。
夜来香的确一直都存在这些问题,可却一直没有人动过,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夜来香是叶家幺子的产业。
袁嘉华是在税务部门工作的,昨天夜里三点多,夜来香的老总叶凭就被带走了,说是偷税漏税,而后又被牵连到工商,卫生,还有扫黄组的人……
原来说的是袁嘉华今天的动作。
一直到他们说到夜来香的时候,郝贝才听懂了一些。
宁馨却是没有多少时间理她的,拿着公文包走向秦立国,扒拉扒拉的说了些郝贝也没听太懂的话,还从公文包里拿了一份文件出来给秦立国看。
郝贝知道宁馨是担心她,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宁馨带上门进屋,伸手就戳郝贝的脑门:“你啊你,真是想拍死你的。”
得,不就还有二十来分钟么,他们还等得起。
可宁馨那一副,你们敢进来看我不跟你们干架的神态,倒也让两位工作人员往后退了两步。
两名工作人员也是无奈,八点跟七点半差多少啊,早晚不得走的,可是他们却是在这里守了一夜的了!
宁馨往前走一步,隔开了郝贝和两名西装男,火大的低喝着:“没到八点,说好的八点。”
门外站着两名黑衣西装男,手中拿着一张逮捕令,边上还站着拉了一张脸的宁馨。
打开门。
“爸,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郝贝抱着秦立国的胳膊,歉意的说着,真是抱歉啊,让这么多人为了她担心了。
秦立国黑了一张脸,没到上班时间就过来了,这是怕他们跑了不成吗?
有人敲门,墙上的时钟只指向了七点三十五分。
笃笃——
说到此,忽然就想到,她还有很多很多没有做的事儿,裴靖东的hiv病毒筛查,还有那几个凌辱他的女人的事情……
郝贝拽住秦立国的手祈求着:“不要告诉他,不能让他知道,他……”
秦立国拍拍她的肩膀问:“裴靖东那边……”打算怎么办啊?
童达接到电话,说了今天就办,郝贝这才放心了点。
她账上还有钱,那点钱没多少,但是给郝艳点钱,还是绰绰有余的。
郝贝再也受不了的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眼泪早就哗哗的往下掉了,拿起手机给童达去了个电话。
郝艳那生活,真就是……一塌糊涂的。
郝爸爸没听到声音,实在是早点摊到处都是人,也怪吵的,就对着电话说:“那艳儿啊,是钱不够用了吗?那等爸收了摊给你寄点。”
不怪郝爸爸认错人的,是她很长时间没有打过电话了,想来也只有郝艳会往家里打电话,郝爸爸想当然的以为是大女儿了呢。
郝贝捂着嘴,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以为是大闺女郝艳的电话呢,上来就是一句:“艳儿啊,你是又惹你妈生气了?”
收了钱,这才有功夫讲电话。
不过还是接过了电话,还跟来买油条的客人说了句:“三块二的,你给三块钱就行了。”
这会儿正是忙着的时候,一听郝妈妈这样说,就不乐意了:“什么我闺女,我闺女不是你闺女啊!”
郝爸爸和郝妈妈现在南华下面的一个乡下生活着,老两口租了个门面,像是二十几年前一样,开始了早点摊的生意。
而后就听到郝妈妈喊郝爸爸的声音:“郝华国,你闺女的电话。”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
“妈,是我。”
也是,要不是她,小宝也不会惹上那事的,郝妈妈恨她怪她都是应该的。
郝贝听到郝妈妈的声音就想哭,这是养了她二十几年的妈妈啊,她把她妈给气的不想理她了。
接电话的是郝妈妈。
“喂?谁啊?”
要说来,她这脑子就是好使,重要的电话号码,她从来不用存手机里,全都是记脑子里的,那怕很长时间没有打过,想打时,号码就能从脑子里跳出来。
郝贝想了想,还是给南华那边的父母去了个电话。
“好,我知道了。放心吧。”秦立国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我弟,就是郝小宝应该快出来了,我那边的爸妈都是普通人,所以我想爸你能不能帮我安排下,不求他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的就行了。”郝贝这也是担心,你说她要不在了,那小宝出来怎么办?
秦立国点头,说好,别说一件事了,就是十年百件,郝贝提出来,他都会为她去做的。
“爸,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郝贝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可是到最后,警察来要带走她时,也是她妈哭的最凶,诬赖的躺在家门口,放言说警察想进她家门就得从她尸体上踩过去。
那个时候,她爸(郝爸爸)就一个劲的抽烟,她妈(郝妈妈)就拽着她捶着她,骂着她个祸害,骂她不争气,骂她没出息。
没办法,本性使然,她想一辈子怕是都改不掉了,依稀记得当年她拿刀子捅了刘佳后,家里的父母亲(郝家父母)就跟秦立国现在差不多。
可是她自己也知道,事情重来一遍,她还会这样做的!
“爸,你别这样,我没事,真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郝贝看秦立国这难受的眼子,自己心里难过的要死。
这是小柔的女儿,他想尽力的去呵护,到头来,却发现是那么的无力,所以说权势这个东西,有时候你清高的觉得没用,真到用的时候,和书到用时方恨少的道理差不多!
如果就这么走掉,郝贝的人生中将永久的抹上这么一点污啊!
可秦立国到底是个军人,再多的不舍,面临着决择的时候,还是向往着光明的。
秦佑安又打来了一个电话,说是秦沙漠那边安排好了,只要秦立国说行动,他们就能把郝贝给弄出京都去。
你知道,让他这么等着郝贝被带走,什么却也做不了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
她这儿想得倒开,可是苦了秦立国的,那心里真就揪的哟,跟有人拿刀戳了他一下又一下似的。
郝贝这倒是没什么,不就是要来带走她吗?她又不是没让警察抓过。
自己种下的因,结了果,这个果子再苦再涩,你也得咬牙给吞下肚。
翌日,天亮,太阳冉冉升起,新的一天,却不是一个新的开始。
给秦立国说她小时候的事情,讲到好玩的地方还会哈哈的笑几声,笑到眼泪都能出来。
陪着秦立国坐在书房里,聊了几个小时。
距离天亮也就几个小时罢了,楼上的房间虽然能住人,可郝贝也没打算睡觉了。
欣慰于郝贝自己想通,难过于她这一去,到底会怎样可是谁都说不好的啊!
秦立国点点头,既欣慰,又难过。
“爸,我想好了,我的错误,我承担。”郝贝坚定的说着,一副大无胃的神色。
呵的一声笑,她觉得她爷爷简直就是预言家啊,好像知道她会犯错一样的。
爷爷说:“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像童达十五岁时一样,做了什么事,爷爷都负责给你善后,欠了钱,就还钱,欠了人命,你就自己去坐牢。”
郝贝点头,忽然想到童达转述的爷爷说过的话。
这事儿就有点难办了!
这点最让秦立国头疼,国安那头的人把陆铭炜带走了,那结果不用说,肯定是有证据了。
“丫头,你可想好了,就算你现在放手,面对的可能还会是法律的制裁。”
秦立国长长的吁了口气,心里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却不曾想郝贝给了他最好的答案。
“爸,我放弃。”放弃宅子,放弃去做这样的事儿,该怎么着怎么着吧!
颤抖着手伸向计算机,最后却是摁了关机键。
同样是拿枪,军人拿枪是维护正义,黑道人士拿枪就是违法犯罪。
眼前的秦立国,他那笔挺的墨绿色军装还穿在身上,站在书桌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就等着她的一个决定。
可是……
面前的计算机开着的,只要用她最熟悉的计算机语言,也许只需要没多长时间,她就可以把那些东西弄出来,只要拿到最核心的东西,别说一个陆铭炜了,就是要再多的条件,对方也得给出来。
郝贝就这么呆愣愣的看着秦立国去安排这一切。
今天晚上就能走,先到g城,到了g城那就是他们的天下了,那怕是官方的人,也得看看g城老大松不松口的。
秦佑安那边接到电话就着手安排,十几分钟后给秦立国回了一个电话,事情给办得妥妥的。
谁知道会在这两代来了个大逆反,走明道的京都秦家出了个秦沙漠个黑道大哥,而g城走暗道的秦家出了秦立国这么个军人。
不过一个走的是暗道,一个走的是暗道,故而早就断了根的。
要说起来,京都的秦家,跟g城的秦家,得追溯到几代之前,也还算是一家人。
秦家的势力虽然在g城,可是秦佑安跟唐萌萌关系好,京都道上的头把交椅就是唐萌萌的未婚夫秦沙漠。
秦立国不光是说说的,说完直接当着郝贝的面就打电话给了秦佑安。
秦立国看出她的疑惑,苦笑了下:“丫头,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如果一定要有一个选择,那么你的选择就是爸爸的选择,二十五年前我没保护好你的母亲,没道理二十五年后连你也保护不了的。”
郝贝愣愣的看着秦立国:“爸,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拿了电脑出来放在郝贝的跟前,认真的说:“现在,你自己选择。”
里面有电脑。
这箱子是他在江城的东西,让人送了过来的。
书房里设施齐全,秦立国把郝贝推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这才走到到边上,打开一个箱子。
秦立国却是拉着郝贝的手,走到书房。
郝贝听罢,身子晃了晃,往后倒去。
秦立国叹气,把宁馨刚才来电说的内容原话不变的说给郝贝听。
“爸!”郝贝惊呼,满脸的惊诧。
真没用的,陆铭炜已经让带走了,你现在打有什么用。
秦立国摇头:“别打了,没用的。”
猛然站起来,拍着自己的脑门一脸的慌乱:“爸,我得打个电话。”
啊!
郝贝点头,也有点后悔了,她就是没脑子,办这种糊涂事儿,好在还没有进行到下一步。
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是渺小的,包括爱情,更不用说什么宅子不宅子的。
拿自己的事情做例子,这个也有些不太恰当,可秦立国的本意就是,没有什么比人更重要。
“丫头啊,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没有什么比人好好的活着重要,有时候我就在想,那怕是小柔活着,她离开我了,我也心甘情愿,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相爱过后,便是亲人。就算爱情没有了,我们还是亲人,你懂吗?”秦立国语重心长的说着。
其实这点上,郝贝虽然不想面对,却是能够理解的,因她也结婚了,跟裴靖东生气时,有一个像莫扬那样好的人在身边时,她不也曾动摇过吗?
夫妻之间生了罅隙,那不就是给别人机会的时候吗?
原来,母亲的出轨不是无迹可寻,秦立国出任务前是和丁柔吵过架,生过气的,这种情况下,如果她亲爸郝政国使点手段,那么有了她就不是一件难事了。
郝贝听秦立国这么说,心里就更加的难受了。
“没事,没事,其实都是我不好。”秦立国叹气,是他这个丈夫没有做好,不怪妻子,真不怪的。
“爸……”郝贝红了眼的低唤了一声。
但是,这人啊,谁也没有前后眼,世间更没有后悔药的,你种了一个因,就得收这样的果,所以说老天爷是公平的。
如果知道那一走,便是阴阳相隔的永别,就是给他立再大的功,他也不干的!
其实他一直没跟别人提过,那次任务之前丁柔曾不想让他去的,但是他想着可以建功立业是个好机会,不想放弃,故而没把丁柔的生气放在心上。
从此之后,他再也不贪多。
升职的机会他没要,只徒留一个虚名。
那一次,他立了大功,升职加薪,却被妻子难产过世的噩耗一般,打的他整个人生都变得黯淡无光了。
满怀希望的归来,听说自己当了父亲,本以来娇妻稚子,却不曾想妻子竟然死于难产。
“其实那时候啊,我最恨的是自己……”秦立国幽幽的开口,那是一段极度灰暗的岁月。
试想一下,如果是她老公在跟她的婚姻期间出轨,然后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她可没秦立国这么大度,还认作女儿,就算不劈了那孩子,她也不会对那孩子这么好的!
因为她知道自己这尴尬的身份,实在没有立场去要求秦立国讲什么的。
郝贝摇头,有些担忧的看向秦立国,其实她挺想知道生母亲丁柔的事情,却不是想听秦立国讲。
秦立国等她做好,才开口:“贝贝啊,你知道当年我回来,得知你妈妈去了,留下个孩子时的心情吗?”
郝贝把茶给泡上,猜着秦立国可能有话给她讲,就乖巧的坐了下来没有讲话。
郝贝烧完水出来,秦立国的那根烟已经抽完了,拍拍身边的位置让郝贝过去坐。
可这事儿,你还真不能去骂她不懂事,闯祸之类的,她也是真心的想去做点什么,只不过方法用错了就是。
有什么比人更重要的呢?
就算没有保住又如何?
不就是一个宅子么?
这个丫头啊,真不知该怎么说她好了,怎么就这么倔呢?
秦立国呵呵的笑着,点头说好,眼中盛着满当当的笑意,可当郝贝转身上,他眼中的笑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郝贝见状走过去,重新给秦立国拿了根烟,递给他,亲自给点上,嘱咐着:“不能多抽,只抽一根,我去烧点水。”
点上后才看向郝贝,呵的一声干笑,手忙脚乱的又把烟给摁掉了。
“没事,没事……是宁馨通知我明天早上的会议呢。”秦立国如是的说着,走到沙发处坐了下来,摸了根烟出来点上。
“恩,我知道了。”秦立国淡定的说完挂掉电话,看郝贝一脸担忧的神色,不禁叹了口气。
宁馨这也是来气,刚还跟那边的人吵了一架的。
说是带走,谁知道带到哪儿去,又是去做什么?
这下好了,被人盯上了吧。
姑娘她不干,你不干就不干了吧,你去黑人家国安的系统,那不是找死是什么啊!
这事儿要说起来就是郝贝没脑子,本来秦立国是想把郝贝给收编了的,放在自己人身边怎么着都是放心的对吧。
“我已经尽力了,最多只能到明天早上。”宁馨无奈的说着。
“恩,什么时间?”秦立国沉声问着。
宁馨说:“领导,刚得到的消息,上面让我通知您,他们要带走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