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座的男人笑罢伸手摘掉墨镜,小麦色的肌肤,挺直的鼻梁,鲜明的五官,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眸带着笑意正凝视着后座的郝贝。
秦佑安!
郝贝那颗心总算是安定了一点,上次在江州就让秦佑安绑过一次,她的直觉秦佑安不会害她的。
“哈哈哈,你这女人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呢,来,给爷们说说你有多少存款啊,看够不够赎票的。”秦佑安单手握着方向盘,冲郝贝挤了挤眼。
郝贝低头敛去眼底那抹不耐烦,没吭声,任秦佑安在那里笑,心想笑死你丫的得了!
小脑袋瓜子也飞快的旋转着,她最近跟秦家有关的事儿,就丁柔这一件,估计是为了丁柔的事儿吧。
“那个,你找我有事么?要是没事儿,我还要回家呢,裴靖东要是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故意这么说着是因为她知道秦佑安跟裴靖东还算是有点交情的,这俗话说的好,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的。
秦佑安啧啧舌:“呵,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们都调查清楚了,你现在就是被绑到爪牙国去,你老公也不会知道的。”
郝贝泪奔了,尼玛的,要不要调查这么清楚啊!
“所以呢,你最好乖乖的配合,然后就少受罪了,全当是旅游了怎么样?”秦佑安坏坏的笑着提议。
“那我要不想旅游呢?”郝贝怯生生的问,一双眼晴滴溜溜的转动着,想看看这是往哪儿开的,可是吧,车窗上的玻璃是暗色的,看不清外面。
“郝贝啊,咱们也算是旧相识了,而且我跟你家那位还是有点交情的,你最好呢是乖乖的配合,而且不要把我想像的太好了,毕竟咱们现在的关系可是绑匪跟肉票的关系,其它的你懂的……”
秦佑安就受不了郝贝把他当好人那种神色,你说他这么一个黑道大佬被一小姑娘当成良民,那感觉挺另类的。
郝贝耸耸肩,摊手道:“好,听你的。”秦佑安都这样说了,她还能怎么办?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之后,就停了下来,又换了一辆黑色房车,郝贝被一件男式西装罩着头送到那辆车上,等睁开眼时,车子已经上路,而她身边坐着的黑衣男也换成了秦佑安。
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就问了:“那你能告诉我是谁要绑我,为什么绑我么?”
秦佑安燃了根烟,神色有点郁郁的,似在追忆着什么,良久才开口说道:“郝贝,你知道我小婶婶其实是个极好的人,那时候……”
秦佑安就说起小婶婶的事儿。
其实那时候秦佑安才六七岁,但还是有些记忆的,生活在那样的一个豪宅里,内宅的那些龌龊事儿,真的很恶心人。
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他不觉得那些是龌龊的。
可是他的小婶婶丁柔告诉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有一次,秦佑安小时候欺负佣人的一个女儿,他才七岁啊,就见样学样的,第一次把一个佣人的小女儿给堵在角落里,威胁着不怎么样就要把人家一家给赶出去怎么地……
那时候丁柔正好跟着秦立国回老家,就遇上了这事儿。
丁柔本来就是一个贫民家庭出生,进入部队后,那个思想自然不是一般的进步。
当时就给了秦佑安一巴掌。
秦佑安记得很清楚,那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被人打脸,也是活了三十多年来唯一的一耳光。
丁柔并没有在秦家呆很长时间,不过短短的几天而已,但她却告诉了秦佑安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和认知。
后来,秦佑安纵然在这条黑色的道路上走着,但还是有一定的分寸,因此名声还是不错的。
郝贝觉得自己简直就冤枉死了,你说丁柔的事儿,跟她有个毛线的关系啊,她就是倒霉催的吧!
“所以,是秦立国让你绑的我?”郝贝只能这样想了。
秦佑安让她的话打断了追忆,冷哼一声:“我小叔叔?呵,郝贝,我小叔叔是我们秦家最好的人,你可别冤枉他的,是我自己要绑你的。”
郝贝有些不相信。
却不知,真的就是秦佑安自己要绑的他。
秦佑安是听秦家老五说秦立国最近动向有点大,调查起裴静当年的事情了。
于是他就给秦汀语去了一个电话问出什么事了?
秦汀语就在电话里哭哭啼啼的,说的也不是很清,总之就是把事儿推到郝贝身上了,就说丁柔的死可能另有隐情这样的。
丁柔之于秦佑安来说,就像是一盏指路明灯一样,少年叛逆时,每次差点走上偏道时,都会感到左脸一阵的抽疼,想到当时那一巴掌,也会收敛一点的。
诚如秦佑安所说,秦立国还真犯不上为了这事儿绑架郝贝。
那不是秦立国的作派,秦立国是光明正在的从裴静的死入手开始调查的。
裴静和丁柔当年都是影子部队的一员,秦立国想要调查这事儿,就得费些功夫的……
这一调查,这动静,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这不,有人就该慌神了。
特别是贺子兰,直接就来裴家找裴红军来了。
裴红军是不怕的,说白了,你查吧,几十年都过去了,有什么证据啊,该死的也死了,死无对证这个词儿就是真实的写照。
但脸面上过不去这倒是真的,多年的旧友因为这事儿,差点翻脸了。
柳晴晴一开门看到是贺子兰就想把门给关上。
贺子兰却是手一伸卡在门上,不让进也不行。
柳晴晴抿着唇冷哼一声开了门,让贺子兰进来,然后嫌弃的看着贺子兰那一身穷酸样,捂了下鼻子道:“哟,这是什么风,把兰姐姐吹来了……”
贺子兰一听这话就呕的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的。
再看柳晴晴那手上鸽子蛋大小的血钻,更是恨的肠子都清了的,冷哼着骂柳晴晴:“有什么好牛逼的,不过一个上位的小三而已。”
柳晴晴也不甘示弱,笑容甜美的伸出了五指,故意把那血钻往贺子兰跟前晃着道:“是啊,你也不过是一个下堂的小三而已。”
“你!”贺子兰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就特别想挠花了柳晴晴这张脸。
柳晴晴就那样一副气死你不偿命的神色,贺子兰是现在生活过的不如意了,所以很轻易就败下阵来。
“柳晴晴你也别得意,你以为你能得意几天,今天裴红军没出事儿,要是让秦立国知道丁柔的事儿,你以为裴红军还能像现这样安然无恙么?”
柳晴晴面上镇静,内心早就沸腾了。
你知道她要的就是一个进入裴家的机会,并不是要裴红军这个老男人,所以裴红军的死活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往深了点说,她还想让裴红军去死,死的越惨越好。
但面上还是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颤抖的坐在沙发上,一副无神的模样,好一会儿才拿着手机给裴红军去了个电话。
说是贺子兰来了,有重要的事儿要说……
裴红军半个小时后回来的,这男人么就那样,见惯了柳晴晴这样年轻的女人,这会儿看着贺子兰这穷酸的,就跟个中年大妈一样的,真是倒味口极了的。
俩人到了书房,就一顿的叽歪。
柳晴晴安心的坐在客厅等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轻展的……
从书房里出来,裴红军就带着贺子兰出去了,还跟柳晴晴说晚上不回来吃晚饭了。
柳晴晴恭敬的送走这两个恶心的人,回到屋子里从手上摘下那颗鸽子蛋扬起手来,就想狠狠的摔了去的,这是她伺候的裴红军高兴了,裴红军给送给她的。
“吆呵,裴太太真是大手笔呢,这么名贵的血钻,不想要的话施舍给在下也好啊……”
兀然而来的一道男音让柳晴晴倏地回身,眼晴也睁的大大的,是王二德!
“你,你怎么进我家的,出去出去!”嗷嗷的乱叫着,看到王二德眼中那抹色迷迷的贼光时,就惊的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王二德怎么进来的,这就要拜贺子兰所赐了。
这事儿裴红军知道么?当然不会知道。
因为贺子兰跟裴红军说的是去见王二德来说说秦立国的事儿。
这不,裴红军前脚刚走,王二德后脚就进门了。
这是王二德给贺子兰的机会,赎罪的机会,王二德因为贺子兰被裴红军恶心了那么多年,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也能恶心下裴红军,怎么会能放过!
如果说柳晴晴第一次被裴红军给强暴时还想过去死,那么这一次已经是麻木了,脑筋转的很快,非但没有想死,还异常的配合。
有句老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
对于钱,柳晴晴不需要,她需要的是权,足以让她能掌握的权利,能为她所用的权利。
不过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把自己想的太聪明,又把别人全当傻子了。
王二德也是一把年纪了,也不是没玩过年轻的,但柳晴晴这是裴红军的妻子,带着一种偷情与禁忌的快感,也算是体验了一把不一样的感觉。
事后,柳晴晴乖顺之极,吐气如兰的在王二德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我要裴红军死。”
王二德一怔,这一刻纵然美人在怀,心底也明白这是一个蛇蝎美人儿,留了一个心眼儿,听了柳晴晴的要求,二话不说的答应了。
柳晴晴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不让王二德帮裴红军。
这个正称了王二德的心意,他又不傻子,帮裴红军个下了台的敌人,得罪秦立国这个风头正旺的在职的,那是脑袋让门挤了的人才会干的事儿!
王二德收拾好,刚从卧室里走出来时,客厅的门响了。
传来裴红军嚷嚷着骂贺子兰的声音:“你到底是怎么办事儿的!”
王二德卷着袖子关上卧室的门轻笑:“呵,你们出去了啊,我说来找你怎么没见人呢?”
裴红军那眼皮儿直跳,王二德是从他的卧室里出来的,那意味着什么?
大步上前,一把推开卧室的门,卧室里扑鼻而来的淫靡气味让他眼前一黑,抄起门后的挂衣架就朝着床上的柳晴晴砸去!
“我打死你个不安份的贱人,你竟然敢背着我偷人。”
裴红军本来就有点暴力倾向,这会儿让气的,下手没个轻重,木制的挂衣架,就这么砸在柳晴晴的身上,从头到脚让砸住的,脑门上立马就起了一个大包,脸上也有让刮到的地方血呼啦啦的。
贺子兰看着王二德一副吃饱的样,心里憋气,这怎么说也是她的丈夫,现在却偷吃了别人的妻子。
柳晴晴被裴红军家暴了。
卧室的门甚至还开着,贺子兰看得都心惊,卧室床头柜上那个红酒瓶都被裴红军用上了,可想而知柳晴晴得有多惨了……
不光是头上流血,下面也在流血,触目惊心的血水直流!
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贺子兰到底也是个女人,虽然恨柳晴晴,但此时,还是有点胆怯的,扯了下王二德小声的说着:“你劝一下吧。”
王二德一副你很奇怪的神色,事儿是贺子兰安排的,为什么要让他劝?
见王二德不为所动,贺子兰就自己去劝裴红军,就说啊,再这样下去出人命的了。
说了很多,裴红军是打累了,才停下手的。
柳晴晴这会儿早昏迷过去了,但那血还在往外流,这要送医院,铁定不成。
虽然裴红军这会儿恨不得打死柳晴晴,但柳晴晴死了对他也没好处,最终还是贺子兰想的办法。
就是把柳晴晴的妈妈柳晚霞给叫来。
说白了,这是你女儿偷晴,被老公发现了,家暴了,也正常。
柳晚霞正在上班,接到裴红军电话,说让她赶紧的来家里一趟,挂上电话她眉心就紧紧的蹙着,把手上的工作安排好后,才往家属院赶去。
快走到家属院时,又给大女儿方柳去了个电话。
说的就这事儿,就说听着裴红军的语气不太好,别是出什么大事儿了。
方柳也是个精明的,就跟柳晚霞说:“妈妈,你先过去,过一会我再给你打电话,要真有事儿,你就说,我让方槐过去帮忙。”
柳晚霞稳了稳心神,拎着从医院门口买的水果篮,就敲响了裴家的门。
是贺子兰开的门,看到柳晚霞笑了一下,赶紧往里迎。
柳晚霞愣了愣,敏感的嗅到屋子里一股血腥味,在看到一楼主卧室床上一摊红时,整个人都傻掉了……
“这是?”声音都带着颤抖的,看着坐在沙发上抽烟的裴红军就问了这两个字。
裴红军冷哼一声,这人也不知道得多冷血,站起来冲着柳晚霞就骂:“呵,果然是不安分的母亲生出个不安分的女儿来,你女儿背着我偷人!”
柳晚霞尖叫起来:“不可能,裴红军你别血口喷人。”
裴红军中气十足的指着王二德说:“你问问他,是不是你女儿勾引他的……”
柳晚霞疑惑的看着王二德,咬牙切齿般的狠声道:“你们胡说,晴晴不是这样的人!”
王二德倒有丝歉意的说:“我刚喝点酒,过来找红军有点事儿说,谁知道刚进来,你女儿就缠上来了。”
贺子兰就在边上把这事儿给说了一下,说的当然都是柳晴晴如何的不要脸,勾引她老公了这样那样的。
柳晚霞一双眸愤恨地瞪视着贺子兰,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变得重,语带哽咽的喃喃着:“贺子兰,都是女人,你也不怕遭报应的。”
这明显就不对劲,柳晴晴真要偷了王二德,那王二德还能好好的坐在沙发上啊?
柳晚霞软着身子走进卧室里,床单都让血染红了,伸出两根手指抚在柳晴晴的鼻端,察觉到柳晴晴还有微弱的呼吸,惊喜的叫了起来:“晴晴还活着,晴晴晴晴,我是妈妈妈妈啊,晴晴,睁开眼,看看妈妈……”
柳晴晴昏迷着,太疼了,全身都疼,她不想睁开眼的。
柳晚霞想把柳晴晴送医院,可是裴红军不让,说家丑不可外扬。
无奈之下,柳晚霞只得就在这儿给女儿处理伤口。
头上的伤没有多重,重的是下面的伤,好在柳晚霞本来就是个妇科医生,打电话让助手送来了一些工具,就开始手术了。
缝合上药,全都是她一人做的。
整整两个小时,才把柳晴晴的伤处给处理好。
又打上消炎药,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如果感染的话,不去医院是不行的。
中间的时候,方柳曾来了电话,问柳晚霞出了什么事儿,柳晚霞想着大女儿也不容易,就说没事儿就挂了。
贺子兰没有走,留在这里帮着柳晚霞处理柳晴晴的伤势。
听柳晚霞说感染的话会如何如何,就要送医院了这样的,听得贺了兰也是胆战心惊的,因为柳晴晴要是死了,或是送医院了,警察查起来,难免找到她头上,所以这会儿她也就盼着柳晴晴能好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