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你去试试,看合适不合适。”莫扬这么说时,蓝翠的眉头一皱,跟着郝贝走过去。
推开试衣间的门,小小的四方格内,只能容下一人的位置。
蓝翠查看了下四方格内,站在门外守着。
郝贝这才进去换衣物,刚走进去,手才搭在衣扣上时,有滴什么东西落到她的头顶,倏地抬头,就看到天花板那里开了一条缝隙。
郝贝摒住呼吸,单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随着缝隙越来越大,她看到展翼那张如玉的脸憋的通红,似乎空气不流通或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造成。
郝贝紧张的看着锁上的门,知道蓝翠就在外面,所以根本就不敢说话。
展翼也没有说话,拿出写好的纸张,白色的a4纸上,写着黑色的大字。
第一张:你还好吗?
郝贝点点头,眸底有水雾渐起。
第二张:京都酒店,当天哥和秦汀语在酒店发生争执,而后离开酒店,半小时后发生爆炸案,爆炸案据分析可能是假像。
第三张:当天秦家只有秦立国在京都,确保无参与爆炸案,这可能是沈碧城的一个计谋。
郝贝又点点头,飞快的从包里拿出口红和记事本,哗华的写着,写完后把记事本递给展翼。
五分钟后,蓝翠开始敲门,展翼快速的合上天花板的隙缝,郝贝开始脱衣服,蓝翠见郝贝不开门,直接破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郝贝光滑的背部。
“啊……”郝贝惊慌失措的转身捂住半裸的身子。
蓝翠飞快的关上门,防止郝贝走光。
两分钟后,郝贝气呼呼的出来,狠狠的剜一眼蓝翠:“我会告诉我哥的。”
果真,回到沈宅后,郝贝就跟沈碧城抱怨了,沈碧城安抚并让郝贝去休息后,就叫蓝翠叫来了。
蓝翠据实以告,连郝贝与莫扬之间的话都一一的复述了一遍。
说到试衣间的事情,蓝翠低头认错,沈碧城淡淡点头,吩咐楚以云带蓝翠下去。
三天后,蓝翠才重新出现在沈宅。
与三天前不同的时,眼中充满了嗜血般狠戾的杀气,身上也多了一些类似于动物的抓伤痕迹。
而郝贝依旧故我,每天会给沈碧城熬粥,皮蛋瘦肉粥之类的,每次沈碧城吃完后,都会狂吐不止。
当然,这一点郝贝是不知道的。
但不代表,别人不知道,比如说夏秋,比如说沈碧城身边的那几个女人。
“蓝蓝,你受苦了,我们应该给那女人一点点教训,少爷太宠着她了。”绿露凑到蓝翠的身边低语着。
蓝翠轻挑眉头:“你想害我?”
绿露朝着不远处发呆的夏秋使了个眼色:“怎么会?这不有现成的人选吗?”
“她?”蓝翠轻蔑的吐了这一个字,最后丢了句:“随你吧。”
绿露款款朝着夏秋走了过去,片刻之后,绿露握住夏秋:“希望你能早点成为我们的少奶奶……”
夏秋眼晴通红的嗯嗯点头,转身往楼下走,左手紧紧的攥住,那是一颗药丸,也许致命,也许是别的,但这是一个机会,别人给的,她自然要握紧了。
楼下花园里,郝贝依旧摆了副画架充样子,躺在草坪上休息。
夏秋端了托盘,上面放的有糕点和甜品。
“贝贝,吃点东西吧……”
“嗯,好。”
夏秋看着郝贝吃完那道甜品之后,眸底一片生红,转身离开,离开后,一直暗暗的观察着,就想着,如果万一是剧毒的药物的话,那么自己还能第一时间呼救。
沈碧城身边的四个女人,时不时的都会挤兑她,之于她来说,早就不想活了,还争沈碧城吗?
不,早就不爱了,不争了,余下的只有恨!
如果有办法可以让沈碧城痛,那么,她一定会想尽办法的去做,可是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她没那么傻轻易的就受到绿露的指使,不过是借把手而已,谁利用谁还不知道呢。
绿露冷笑着走近,揪住夏秋就到了一间屋子里,而后屋子里响起夏秋痛彻心扉的惨叫声。
但屋子隔音好,外面依旧安静美好,郝贝也一无所察。
一晃七天过去了,沈碧城的伤已经完好,对郝贝比之前更好了,一日三餐,两人都是一起做一起吃,这日子过的就像是小两口一样的亲密。
秦家的事情,沈碧城一直在进行中,偶尔也会说给郝贝听,还会给郝贝说起一点点关于母亲的事情。
郝贝这几乎于世隔绝的生活,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即便她用回了以前的号码,她的手机也是安静的像是天天都处于静音状态。
却在这一天,响了起来。
看了眼号码,竟然是碧水园那边的电话,就接了起来。
“姐,求求你,给小宝说说,让他回来吧,我怀了孩子了,吐的难受,没有人管我……”
是杨清打来的电话,说她怀孕了,然后郝家人竟然都不回来,是不是不准备要她了,而杨清这些时间,根本就不敢出碧水园的大门。
因为郝妈妈已经打了电话给物管,小区处的保安会拦住杨清不让她进去的。
所以上次杨清借小娃儿们的便进来之后,她就一次也没出去过,这么一晃就是半个月了,吃喝都用订外卖的方式。
钱花的像流水一样的快,这会儿没钱了,打郝小宝的电话又打不通,这才打给郝贝,本想打下试试,不见得能打通,没想到竟然会通了。
郝贝听到杨清怀疑眸底就起了喜色,她妈要是知道杨清怀孕肯定会高兴的吧,终于盼来了孩子。
可是……
郝贝不能打电话叫家人回来,她不知道这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只知道她家人不在南华,她的心还能宽一点,要是在这儿,她做什么都得缩手缩脚的。
而且相信展翼他们也会保护她爸妈或者说已经支会过她爸妈暂时不能回南华了。
“这样吧,你在哪儿,我去看看你吧。”
其实杨清打电话的目的不见得就是让郝贝叫郝家人回来,她主要是没钱了,而且她被困在这小区里一直不能出去也不是个事儿呀。
郝贝再次出门,还是蓝翠开的车。
不过蓝翠这次只是送郝贝到了小区,就被隔绝在外了。
即便是这样,郝贝也只是很单纯的去了郝家在碧水园的住处。
明明跟她和裴靖东住的那边都一样的格局,可这杨清忒能折腾了,愣生生把好好的屋子折腾的乱七八糟。
刚踏进屋子就听到杨清骂骂咧咧的声音来。
“杨清……”
郝贝刚喊一声,杨清,脚上还穿着一双细高跟鞋,脸上化着浓浓的妆从楼上蹬蹬蹬的跑下楼。
“姐,你来了,走,我快饿死了,你赶紧带我出去吃点饭吧。”
郝贝怔愣中就被杨清拉着出了屋子,杨清那叫一个热情呀,一口一个姐的喊着叫着,还说自己月经晚了好几天没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了。
郝贝那叫一个汗颜,面上无波,心中早就开骂了。
这尼玛的不过是月经晚了而已,就当自己怀孕了吗?
不过还是吩咐蓝翠开车带杨清先去吃了东西,又去了附近一家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如杨清所说的那般,的确是怀孕了。
“啊,姐,我真的怀孕了,太好了太好了,我要给小宝打电话……”
杨清高兴的说着就拿出手机打给郝小宝。
可是郝小宝的电话却是限制呼入状态,当下垮了一张脸,把上次跟郝小宝闹矛盾的事情说了一次,并骂那个叫李媛媛的,说是那个李媛媛给郝小宝告了密的。
对此郝贝不置一词。
郝贝又送了杨清回碧水园,叫了家政过来打扫屋子。
并帮杨清打了小时工,每天过来帮她做饭,也跟物业说好了,杨清可以自由出入。
忙大半天才算把杨清的事情落实下来。
她留给家政公司的钱包括了劳务费和日常开销,如果杨清老实的呆着只养胎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是郝贝却低估了金钱对杨清的诱惑力。
见识过了那些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杨清又怎么会像从前那样的老实。
有同学打电话来,得知杨清现在手上没现金,那就请杨清去玩。
狐朋狗友们,大多数没有正经工作,大手大脚花钱习惯了,就跟杨清一样起了歪心思。
得知杨清先前从姑姐身卖卖消息就能得来二十万,几个人一商量就有了计谋,只要把杨清的这个姑姐给藏起来,随便一威胁就能得来钱了。
这些小太妹小混混们聚在一起想的就是这些。
所以,这一天,郝贝又被杨清叫出去了,约在以前老小区那一处,郝贝出去的次数多起来后,蓝翠跟的时候就少了许多。
以至于这一次郝贝干脆是打车出去的。
到了与杨清约好的那一处地儿,就有两三个小混混出来把郝贝给围住了。
偏偏那两三个小混混,还是郝贝认识的,她弟以前的朋友们,都是不务正业的主。
“你们想做什么?”
郝贝一点儿也不怕,根本就不把这三个小混混放在眼里。
三个小混混嘿嘿笑着走向郝贝,再然后,郝贝就被带走了。
杨清站在后面看到郝贝被她找来的人绑走之后,才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
那个号码,就是之前联系她,给她打钱的那个号码。
“我是杨清,我要五十万,给你消息。”
那边很快接通,是个女声:“哦,你稍等。”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对方的问话:“什么消息。”
杨清据实以告说是看到郝贝被绑走了。
对方冷笑一声:“别说是你找人绑的。”
杨清见对方听出来,也不客气就开口道:“对,没错,上次你们给的钱太少了,五十万,以后有消息我还会卖给你们,不然的话……”
说到此后面的话没有说了,但是对方却是挂了电话的。
再说郝贝,被三个小混混绑着走进一条胡同里,再往里走,七拐八弯的,这老旧的胡同,如果不是熟知地形的人,肯定会迷路的。
开拐八绕的走了大约有半小时,才把郝贝推进一间阴暗的屋子里。
一室的阴暗,郝贝眨巴下眼,才看清屋子里并非空无一人,屋内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光线不足看的不太清。
郝贝想走近一点看清楚的,可是男人却是开口喊了她的名字。
……
一个小时后,楚以云带着绿露轻轻松松的就找到了郝贝,郝贝被绑了手脚,嘴里塞着毛巾,可怜兮兮的缩在屋子的角落里。
重见天日,郝贝哭的那叫一个凶惨呀。
三个小混混早就被楚以云和绿露揍的鼻青脸肿的,杨清被蓝翠抓到了这间屋子里。
绿露长着一张清纯的像学生妹一样的脸,却心狠如蛇蝎,直接命令那三个小混混,强上了杨清。
杨清吓坏了,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给郝贝磕头:“姐,我没想要害你的,真的,你相信我……”
郝贝狠剜一眼杨清,蹲下身子来质问:“杨清,你没想害我,你约我出来,然后叫人绑了我……”
杨清也是个没脑子的,只觉得,郝贝心软,而且她怀了小宝的孩子,郝贝肯定不会不管她的,当下脱口而出:“谁让你不给你钱花?我也不过是想管买你消息的人多要点钱罢了,上次……”
杨清这话还没说完,楚以云飞起一脚就把杨清给踹飞了,砰的杨清的身体撞到桌子上又落在地上。
很不幸腹部着地,下面还有刚才打小混混时,断掉的两条腿的椅子,恰好就卡在杨清的小腹处。
杨清感觉到小腹一阵的抽疼,而后就有血从下面涌处,她穿着一件素色的长裙,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她的裙子。
郝贝吓呆了,愣愣的看着杨清染血的裙子,那意味着什么,她懂的!
“楚以云,谁让你动手的!”这又是一条人命呀!这些人的眼中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楚以云冷哼着:“小姐,你不能太心软了,她今天能绑你明天就能杀你,再说了,你这是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吗?没了正好,一个夜店里染了毒瘾的女人,能生出好的孩子吗?”
“姐,姐,求你,救我的宝宝。”杨清唇色苍白的抓住郝贝的小腿,抬头时,脸上血色全无,只说完这一句话,人就疼晕了过去。
“送她去医院!”郝贝咬牙切齿的喊着,可楚以云等三人根本就不听她的命令。
郝贝从楚以云手里拿出手机给沈碧城打电话,听到沈碧城的命令,这三人才带了郝贝一起送杨清去附近的医院。
医院里,医生告诉郝贝,杨清这次是宫外孕,可能先前就有出血因没有及时就医,现在急需手术摘掉子宫。
郝贝以家属的名义签了字,两个小时后,手术完成,郝贝又守了一小时。
一直到沈碧城来接郝贝时,杨清才醒过来。
郝贝据实以告,让杨清通知她的家人来照顾她,医药费已经付了足够到杨清出院的时候的。
杨清醒来后犹不知悔改的怒骂郝贝:“郝贝,你真狠心,你就跟你们家人一样不是东西,摘了我的子宫,我就没法怀孕了,你们家正好称心如意摆脱了我是吗?”
她盼了这么久的孩子终于来了,可是却又这样没了,杨清披头散发的抓住触手能得的一切疯了一样的朝着杨清砸去并诅咒着:
“郝贝,你早晚也会有孩子,我诅咒你的孩子也会像我的孩子一样没有……”
如果这不是在医院,沈碧城早就让手下的人把杨清给灭了,但这会儿却只是揽了郝贝往医院外走去。
郝贝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心中却为杨清最后一句话而恐惧着。
上次杨清说月经晚来几天的时候,郝贝就有点担忧了。
她的月经一向提前一两天,可这一次,到今天已经按说到了正常的时间点了,却是没有来。
说不担心是假的,这个时候,如果怀了孩子,肯定不是好事儿,而且沈碧城一定不会让她要这个孩子的。
回到沈宅,沈碧城就让医生来给郝贝检查身体,就是想看看郝贝有没有受伤。
郝贝也只能任医生检查,好在没有查出什么来,她才长松一口气。
但是,接下来几天,她就察觉出不对劲来。
比如,她看到以前爱吃的红烧大排和炒牛柳时会有一种想吐的欲望,再无吃下去的味口。
再比如,每天早起刷牙的时候还会吐几口酸水,吃的饭食也越发的清淡起来。
好在,沈碧城这些天有点忙,跟郝贝一起吃饭时间很少,郝贝就让佣人把饭菜端进房间里吃。
把那些她爱吃的肉片全冲进马桶里,装作是她吃掉的样子,保持着跟从前一样的饮食习惯。
但这一切,沈碧城没有注意到,却是逃不过楚以云等人的眼晴。
这一天,郝贝跟莫扬约会时,就把自己的这种情况告诉了莫扬。
最近郝贝发现,只要约莫扬在宅子里的时候,就不会出现有人监听的状态,也不知是沈碧城放心她了,还是另有它法。
总之,郝贝听完莫扬的话后,倒是淡定了许多。
这天晚上,沈碧城终于抽出时间陪郝贝一起吃饭了,依旧是郝贝爱吃的几样菜。
郝贝现在已经不逼着沈碧城吃肉了,但她自己却在夹起一块的时候就嗷嗷的吐了起来。
沈碧城吓坏了,追到洗手间外面,听着郝贝在里面狂吐不止,一个劲的拍门:“贝贝,你怎么了怎么了?”
郝贝站在镜子前冲水,双手放在小腹上,一双水眸儿中却是坚定不移的神色。
赌这么一把!定输赢。
半晌,她才开了洗手间的门,虚弱的倚在门眶上,双眸红红的说:“没事儿,可能是我吃的有点多了吧。”
沈碧城疑惑,吃的有点多,这饭才刚开始吃呢。
“呵呵,贝贝,怕不是吃的有点多,而是吃不下去吧。”夏秋适时的走了出来。
郝贝一愣,没有想到会是夏秋先站出来。
果真,夏秋就开始说了,说郝贝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吃饭,饭量跟从前一样,然后却有下人发现,郝贝把饭中的肉类都冲进了马桶。
起居室里,郝贝手握住装满热水的瓷杯,就是不说话。
夏秋一言一语的跟沈碧城说着郝贝最近的反常。
最后凉凉的来了一句:“贝贝,你就算是怀了孩子也没有什么的,是莫扬的还是裴靖东的呀?要是莫扬的还好,要是裴靖东的……”
郝贝倏地站起身来,双眸血红的怒视着夏秋:“你胡说,我跟莫扬清清白白的,怎么会是莫扬的孩子。”不言而喻,就算怀孕了也是裴靖东的种。
楚以云和绿露也凑到了夏秋的阵营:“小姐,你这样做对得起少爷吗?少爷为了你……”
沈碧城满脸阴鸷的神色,眸光犀利的扫向楚以云问:“你知道这事儿多久了?”
楚以云怯生生的回了话:“七天。”
正好是沈碧城忙的这七天。
“来人,给小姐做检查。”
沈碧城一声令下,佣人就叫了宅子里的医生过来给郝贝做检查。
是用的试纸做的,很快,试纸上显出两杠红印,那是代表怀孕的意思。
医生把这一结果报告给了沈碧城。
沈碧城听到结果时,手中的玻璃杯砰地一声被甩到地板上,应声粉碎。
医生问郝贝最后一次月经和最后一次房事。
郝贝据实以告,当沈碧城听到郝贝最后一次房事竟然是在秦宅的时候,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你打算怎么做?”沈碧城尽量的放缓了声音质问郝贝。
郝贝却是一脸无畏的反问:“哥,你打算让我怎么做?”这是她能做的了主的事情吗?
沈碧城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满腔的怒意!
他怎么会允许郝贝怀了裴靖东的孩子还要生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但沈碧城的话还未出口,郝贝却是咬牙切齿的怒吼道:
“哥,这几个女人不安好心,天天想着法子的整我,这事儿她们早可以报给你听,可是却没有说,就是见不得你对我好,哥,这几个女人,我不想看到他们还活着出现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