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蓁与阿荪出去之后,让阿荪与阿雅在一般候着,自己原路折返,看了那医女的行动,见她检查的地方,心中便有数了。
她回去之后,阿荪问道:“是不是她?”
“是的,她仔细检查了痰盂花瓶,看药汁有没有倒了进去。”阿蓁道。
阿雅觉得心寒无比,“幸好七小姐机警,喝了那些药,否则还真被她检查出来。”
阿荪问道:“那些药对你有伤害吗?”
阿蓁摇头道:“不过是红花,活血化瘀,对我有益处,对孕妇却是大忌。”
“这宫中人心险恶,若不是子循的伤势还不能移动,我恨不得马上出宫回府。”阿荪恨恨地道。
阿蓁轻轻地握了她的手一下,道:“这事,有一便有二,小心点就好了。”
“嗯,我知道!”阿荪眼底露出一抹顽强之色,“你放心,我也是将门之后,不是那般柔弱的人,之前只是措手不及,接下来要害我便不是那么容易了。”
阿蓁喜欢这样的女子,尤其在古代,这种深宫大院之内,若一味的柔弱靠人保护,死一百次都不够的。
三人去到慈心殿的时候,太后已经装扮整齐,一袭黄色绸缎绣万寿无疆图案便服裹在身上,胸前斜襟绣了墨色兰花,滚金边的袖口与领口比衣裳的黄色略深一些,显得精神气十足。她梳了一个牡丹头髻,边髻一边一根金步摇,步摇的金丝碎珠子流苏垂下到耳边,高髻中央,套着百宝如意金镶玉宝冠,其余的副髻皆饰以金钿精细错镶其中,满头珠翠,不显得她庸俗,更显得她高贵无
比,凤仪威严。
阿荪一见,便连行礼都忘记了,绕着皇太后转了数个圈,口中惊叹道:“天啊,这是哪位仙子下凡尘啊?让我仔细瞧瞧,哟,这不是王母娘娘么?”
然后,她退后两步,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礼,“信女参见王母娘娘!”
语气却甚是夸张的,逗弄得殿中的人哈哈大笑,连一向严峻的苏嬷嬷都笑了起来,抡起拳头便作势要打阿荪,“都快要做母亲的人了,还这么不正经。”
皇太后也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了,对苏嬷嬷道:“你就让她闹吧,越闹越显幼稚了。”
阿荪笑着说:“哪里是闹?人家分明是正经的!”
说完,她这才拉着阿蓁规规矩矩地行礼,“参见母后!”
阿蓁也上前行礼,“阿蓁参见皇太后!”
“过来坐!”皇太后含笑邀请两人。
两人便坐了下来,对视一眼,都含着微微笑意。
此时,天色才刚亮透,太阳冉冉从东方升起,朝霞灿烂,昭示着今日的好天气。
京城的中秋,已经颇有凉意,苏嬷嬷命人关闭四边打开的窗户,道:“这透了气便算了,关上,风太大了。”
“无妨,”皇太后阻止道:“这风甚是舒服,哀家许久没吹过这么清醒的风了。”
“老了便任性了!”苏嬷嬷笑说了一句,打发殿中的宫女出去。
皇太后听得脚步声都尽然消失,便收敛了笑容问阿蓁,“子循与君阳的伤势,都无大碍了吧?”
阿蓁回答说:“王爷必须要静养半月,太子殿下是可以下床了,但是,到底伤了筋骨,也是要注意的,最好是卧床两日,免得撕裂了伤口。”
“皇家的子弟,哪里有这么脆弱?”皇太后淡淡地道,回头吩咐苏嬷嬷,“去传话,让太子一会过来。”
“是!”苏嬷嬷道。
“用哀家的肩舆去接,莫要走路了。”皇太后又叮嘱了一句。
“是!”苏嬷嬷又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
苏嬷嬷走后,殿中便只剩下阿荪与阿蓁两人陪着皇太后了。
皇太后伸出两只手,抓住两人的手腕,往自己身前拉了一下,道:“经过昨日,哀家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接下来的日子,或许你们都会有些委屈,但是,这委屈是短暂的,尤其阿蓁。”
阿蓁的心微微一沉,听皇太后的语气,虽然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听这个事情,应该很严重,而她,又必将是漩涡中的人。
事已至此,还有退路吗?只怕是没有的。
这位看似仁慈的老太太,想来往日也是出了名的铁腕手段,否则,皇帝也不会如此忌惮她。
“阿蓁明白!”
阿荪的眸子里忽然便灌入了一种豪气,“横竖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避是避不过了,咱不如争取一下。”皇太后微微一笑,脸色却是异常的凌厉,“事实证明一味忍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皇帝到了中晚年了,这个皇位之争,势必会来,早早定下的储君之位,也并没什么作用,起码,他如今已经不认可,既然
他跟旌德之间的种种过往,他都可以抹杀掉,便就这样吧。”
阿蓁知道先皇后在生的时候,是被封为旌德皇后,死后并没有追封谥号,还以生前的名号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