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汉文双手抱胸,古铜色的皮肤彰显着男性的魅力,下巴坚毅地一扬,神色却有些不悦,“你便当我是胡说,虽然我觉得你这个人不怎么,可我也不会昧着良心说话,你是漂亮就是漂亮,不会因为我不喜欢
你这种人而说你丑。”
段棋眸子里的冰冷迅速化解,面容上那一抹绯红越发的明显,但是她却故意装出一副冰冷的样子,哼道:“胡说八道!”
说完,飞身便上了墙头,跳了出去。
梁汉文见她身影消失,才扶住门边抹了一把汗,双腿虚软得厉害。
阿蓁瞧着只觉得好笑,“出息啊,兄弟!”
梁汉文瞧了瞧外面,确定不见了段棋才嘘了一声道:“小点声,这人下手没轻没重,一掌下去我就瓜了,再说了,女人嘛能让着的时候,就让她一下。”
“胆小鬼!”阿蓁笑骂了一句。
梁汉文扶墙进来,“什么胆小鬼?这是保命上策,为了说句话丢了性命多不值当啊!”
众人都哈哈大笑,被段棋和梁汉文这样一搅合,气氛都活络了起来,那属于悲伤的故事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独孤平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让夜风吹掉几分酒气。
账房是陪同他去的,见他神情似有不适,便问道:“掌柜,是不是特别不舒服?”
独孤平侧头,神情有些怔惘,“你说,王员外说的话是真的吗?”
账房回想了一下,今晚王员外说的话很多,都是酒后之言,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件。
“掌柜说的是那一句话?”账房问道。
“他说,七夕之夜,听到逍遥王爷说……”独孤平忽然打住,没再说下去,心头倏然一痛,酒后不能想起她,想起她,便是透彻心扉的痛。账房是新来的,对府中的规矩并不清楚,不知道萧灵儿是一个忌讳不容提起,听得独孤平提示了一声,便知道他指的是那一句话了,王员外酒后说七夕那夜逍遥王爷在众人面前说萧灵儿是被梁氏陷害,还
被梁氏害死。
账房笑笑说:“酒后说的话哪里能当真?不过如果掌柜真要知道,也不难,七夕之夜的河边人很多,找几个人问问便是了。”
“不必问了!”独孤平觉得疲惫冰冷,何必问呢?如果真的相信,那么,凭着那晚梁氏与她父亲说的话便已经相信。
他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如今是宁可她是真的背叛了自己,真的为了那男人自尽,也总胜过因为他的不信任而害死了她。
他宁可做一只把头埋在砂砾里的鸵鸟,也不愿意去调查真相。
但是,即便这样想,他的心还是无法安静下来,总有一种刺痛,穿过旧日时空而来,戳中他的心窝。
“我十岁那年,爱上了一个姑娘……”他想说些什么,但是,账房毕竟不是倾诉的对象,他还是选择了闭嘴。
正如阿蓁所说,独孤平是个渣渣,但是他也有真心相待的女子,他也是某段故事里的情圣。
账房只当他酒后胡话,便笑着说:“我这一辈子,爱过许多女子,只是不同阶段,不同的心,不同的人。”
独孤平只觉得心头烦闷,账房明显是不明白他的心,便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回到府中,清水已经在门口候着,见他回来,便笑着上前,“爷,您回来了?”
一路回来,独孤平的酒气已经散了不少,他瞧了清水一眼,“你在这里做什么?”
“夫人让婢子出来等爷,说爷如果回来了,请您过去一趟,有要紧事要跟爷说。”清水道。
“什么事?明日再说吧!”独孤平不愿意见到梁氏,大步进了屋。
清水追了上去,道:“爷,夫人说了,让您去一趟,是关于七小姐的婚事的。”
独孤平蹙眉,“什么婚事?谁说阿蓁要出嫁了?”
“夫人为七小姐说了亲事。”清水想起阿蓁和小莲对她的好,鼓起勇气小声地道:“夫人说了,是崔家的的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