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妃阿荪得知阿蓁也要入宫参加皇太后的寿宴和赏菊宴,不知道多高兴,即刻便命人送了几身衣裳过去给阿蓁,还给了一些首饰头面,怕阿蓁不收,她便命人说是借给阿蓁的。
其实阿蓁首饰真的不少了,她之前送过很多给阿蓁,可阿蓁一向素净惯了,戴那些玩意儿反而觉得不自在。
相信没有一个在现代生活过的人,会愿意在头顶上带各种各式矜贵的玩意。
送来的衣裳都是十分名贵的,其中一件竟然是名贵的蜀锦,质地轻柔飘逸,色泽淡雅,浅绿色掐腰宽袖,绣小朵小朵的海棠花儿,穿在身上,远远看过去,就像一株移动的海棠树。
王府命了元月娟月过来伺候阿蓁,直到入宫。
二婢原先是阿蓁在王府住的时候专门伺候阿蓁的,所以一来就跟阿蓁特别熟。元月热心地把衣裳一件一件展示给阿蓁看,并解释道:“这些衣裳都是王妃有孕之前命府中裁缝做的,绣工是京中春娘亲自施针,如今王妃有孕,这些衣裳自然是穿不上了,七小姐和王妃身高差不多,想来
是合适的。”
阿蓁架不住两人的热情,只得逐一试了一下,最后,敲定了那蜀锦绿色绣海棠长裙。
这刚试好衣裳,元月便调制好了桃花粉,要为阿蓁敷脸,阿蓁自恃年轻,胶原蛋白丰富,哪里愿意躺在这里半个小时乃至一个小时敷面膜?
好不容易逃窜了出去,坐在廊前,看着一脸促狭笑意的梁汉文道:“我觉得,我是入宫去相亲的。”
“至少,那位王妃是这样想的。”梁汉文双手抱胸道。
“女人始终是要嫁人的,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留意有没有合适的。”
“我不认为这是好笑的笑话。”梁汉文耸耸肩,“那么,这明显就不是笑话了,我觉得啊,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子要混下去真的太难了,你看你,浑身法宝,可最后还不是不能自由自在地活着?还不如嫁个人,生一两队足球队孩子,辛苦拉
扯大了以后等儿子养,这才是一个完满的人生啊。”
“一两个足球队?”阿蓁觉得不可思议,而事实上,在这个时代,确实有人生一堆孩子的。
梁汉文继续耸肩,“有什么打紧呢?这里又没有计划生育。”
虽然梁汉文说的话十分无稽,但是却引发了阿蓁的深思。
她不曾想过结婚生子,现代没有想过,如今在这里更不会想。
她的生命似乎一直都在一种不能静止的状态里,仿佛一弯河流,一直往前奔走,途中会遇到些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河流最后还能汇入大海,有栖息之地,她呢?
她想起冷君阳,她是唯一一个看过她身体的男人,在这个年代,一个女子若被一个男子看了身体,那这女子便算是坏了名节,只能嫁给这个男人了。
但是,想到要嫁给冷君阳,她自己都有些倏然而惊,一个帝王相的男子,以后要面对的是朝代的更替,系天下兴衰于一身,这样的人,远观都觉得危险,莫说近距离接触。
又想起那桃花王爷冷逍遥来,此人是真真的痞子,曾吻过她,可见此人性情放荡不羁到了什么地步。
若真要嫁给这样的人,实在是女子一生的不幸啊。
“真想男人了?”梁汉文见她怔怔出神,伸手在她眼前闪了一下,嘴边带着促狭的笑。
阿蓁白了他一眼,“有这个时间想男人,还不如想想入宫后如何应对那种凌乱的局面。”
梁汉文哀怨地看着她,气氛也一下子幽怨了起来。
中秋节其实不是皇太后的寿辰,但是每一年都提前,在中秋节这一日办寿宴,也藉此机会,邀请皇公大臣世家子弟入宫走动。
王府的马车一大早就在独孤宅子门口等着了,王妃为了重视,特意派了贴身侍女阿雅过来为阿蓁打扮。
独孤平也十分重视,早早便令了身边的人过来听候阿蓁吩咐,只是阿蓁并没有起用他的人。
阿蓁本不太想化妆,但是想着这种场合,为了礼貌起见,还是重视一点,化了个淡妆。
元月和娟月一直觉得妆容太淡了点,两人往日都跟过王妃入宫,知道宫中的妃子嫔妾公主,一个个傅粉施朱妆容精致,而反观阿蓁便略显得清淡了些。
阿雅来了之后,瞧着阿蓁,赞叹道:“就这样挺好的,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胭脂颜色太重,反而会遮盖了清雅温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