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丫头也紧忙冲进来拦住阿蓁面前,道:“七小姐,夫人还在梳妆,请您先出去!”
这已经是对阿蓁的莫大敬意,若是换做以前,只怕连丫鬟都呵斥她了。
果真,漕帮三当家的名头一出来,连下人都看高了几分。
梁氏抬头,淡淡地扫了阿蓁一眼,然后眸子转了回来,吩咐身旁的清水,“还站在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梳头?”
她冷傲的没有搭理阿蓁,阿蓁却走了上去,对清水道:“你出去,我来为她梳头!”
清水犹豫了一下,看着梁氏。
梁氏从铜镜里看着阿蓁,冷笑一声道:“你为我梳头,我就受不起了么?名分上,你是我的女儿,你伺候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清水闻言,便从妆台上取来檀木梳子,递给阿蓁,“七小姐,夫人头皮敏感,不喜大力,七小姐小心点梳。”
阿蓁面容清凝地接过梳子,看着边沿雕花铜质镜子里那张倨傲冷凝的面容。
她忽地莞尔一笑,拿着梳子的手一伸,手指松开,梳子跌落地上,顿时断开两截。
梁氏眸色一冷,怒道:“看来你是来找茬的。”
阿蓁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往后拖,梁氏吃痛,惊呼了一声,身子往后倒去,噗通一声连同凳子一同跌在了地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阿蓁便一脚踩在她的手背上,用力地揉踩了几下,然后,再俯下身子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脸拖到自己跟前来。
清水已经吓傻了,那两名丫头也吓得脸色惨白,只是三人都不敢上前,因为,阿蓁眼底的冷凝让人瞧见心里便直发抖。
“痛吗?”阿蓁的声音轻柔地响起,仿佛风拂过面容,但是,却是极冷时候的北风。
梁氏气得几乎呕血,她另一只手并未受到限制,她抡起手掌,便要甩向阿蓁的脸。
可阿蓁比她更快地握住她的手腕,只听得清脆一声响,阿蓁几乎在一秒钟之内放开她的手腕然后一记耳光打在她的脸上。
“你敢打我?”梁氏气得浑身发抖,她尖锐地冲清水怒吼:“还不赶紧命人进来?找死吗?”
清水一个哆嗦,窜了出去喊人。
带人进来的是受了伤的陈护卫,跟阿蓁说过,此人想侮辱小莲,也是他受命审理徽娘与小莲。
那陈护卫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知道阿蓁不会放过他。所以,他只能护着梁氏,盼着梁氏借用宫中的力量护着自己。
“很好,来的都是我要找的人!”阿蓁冷笑一声,看向陈护卫和他身后的两名恶奴。
陈护卫看到她眼底的怒火,顿时把心一横,她如今一个人在这里,那段棋并没有跟过来,如今杀了她,便只推说是夫人下的命令,想来顶多是被漕帮收拾一顿,总好过留着她的性命日后找自己算账。
想到这里,他也不顾背上有伤,抽出剑道:“七小姐,休得无礼,夫人是你的母亲,再怎么,你也不该对你的母亲下杀手!”
说完,便持剑冲了过来。
他在府中的日子不短,自然知道阿蓁不会武功,所以,这一剑刺过去,正中阿蓁的心窝,她必死无疑。
梁氏在震怒之下,也窥察到了陈护卫的意思,她想着如今这么多人看着,是独孤蓁先对她下的手,她的护卫是为了救她而错手杀人,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那把剑稳稳地刺出去,却没有中阿蓁的心窝,那把剑在即将刺中阿蓁的时候忽地偏了剑锋,刺向梁氏的手臂。
陈护卫大骇,连忙收剑,可到底迟了一步,只能是硬生生地把剑尖偏移,可剑刃还是擦过梁氏的手臂。
“哎呀!”梁氏痛叫一声,看着手臂上流出鲜血,怒道:“混账,看准一些!”
只可惜,他并没有机会看准一些,阿蓁已经放开梁氏,快如闪电地夺了陈护卫的剑,并快速反手刺向陈护卫的腹部,迅速抽出,再刺入梁氏的大腿。
这一系列的动作,几乎都在两秒钟之内完成,所有人都震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护卫与梁氏的鲜血喷涌而出。
而那位身穿绿色破旧衣裳面容略带苍白的少女,已经缓缓地起身,唇边挽起清冷而冷酷的弧度,丢下手中的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五色琉璃珠帘发出动听悦耳的声音,掩映一道清冷的背影,远远而去。
梁氏的痛叫声与愤怒之声从少女身后传来,夹着恶毒的咒骂与狠毒撂话,少女面容不变,只是唇边的笑意越发的冷凝了。
段棋目睹了这一切,她是武林中人,但是也看不出阿蓁方才出手的套路,甚至,连她是如何从那护卫手中夺剑都没能看清楚。
她是震骇的,在看到阿蓁出手时候眸子里的冷静与狂怒交织复杂的色彩时,她震骇了。
她想,她低估了此人!当初独孤蓁从她手底下逃脱,不是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