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魂香的味道越发浓烈,阿蓁觉得自己紧绷的脑子在慢慢地放松,自从穿越来这里,她的心情就没有舒坦过,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梦里,总看到苏风追杀她。
醉月楼很宁静,似乎连风都静止了,之前满眼的游魂野鬼都已经消失。
她看着他,他眼睛像两汪深潭,漆黑深沉,似乎没有任何的情绪。
她觉得脑袋很沉,慢慢地倒向他。
冷逍阳抱着她,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当听到匀称的呼吸声传来时,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眉骨,把她抱在床上。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他声音极为轻柔,红色的衣袖一挥,屋中那盏灯便陡然熄灭,再一挥,另一盏昏暗的灯缓缓地亮起了柔和微黄的光芒。
“独孤蓁!”阿蓁仿佛很困扰,对这道打扰她睡觉的声音有些不满。
“你来自哪里?”蛊惑的声音再度响起,暖暖的口气仿若羽毛一般扫过阿蓁的面容眼底。
“大周京城。”
“你的法术,是谁教你的?”他的手,在她脸上抚摸而过,从眉骨一直到下巴,有冰凉的触感。
“我十二岁的时候,有一位道人住在府中,见我受尽欺负,便教我法术,让我防身!”阿蓁的尾音拖得很长很长,轻得几乎听不到。
“那道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阿蓁的呼吸越发沉稳,手中握住一枚银针,刺入了血肉。
“你有没有故意接近王妃?你想从王府得到什么?”声音在继续,但是明显多了几分阴冷的意味。阿蓁眉心跳动了几下,仿佛极不情愿地回答:“我不是故意接近王妃,在山上遇到,是意外,但是,我承认,我希望王府能帮助我摆脱现在的困局,我不要再过这种寄人篱下受气的生活,我希望平南王妃能
为我寻一富贵人家,让我下半辈子无忧无虑。”
他没有再问,只是微微地叹息,仿佛有些失望。
阿蓁睡了大半个时辰,起来揉揉眼睛,看见一道红色的身影坐在桌子前,剪影绝美。
“王爷?”她惊愕地下床,疾步走了过来,微微曲腿,“民女竟然睡着了,太失礼了!”
“无妨!”他端着一杯酒,宽大的衣袖褪到手腕除,隐约看到半个红色的符号或者印记,他睨了阿蓁一眼,神色有些冷淡,“你回去吧!”
“嗯?”阿蓁怔了一下,随即怯怯地道:“是!”
她的药箱,齐整地放在桌子上,她看了看暗锁,有人打开过,她什么都没说,背起药箱福福身子,便走了出去。
一路出去,她才敢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惊诧,这位逍遥王爷,似乎在寻找什么人,他最后听了她的回答有些失望,相信以后不会再缠着自己了吧?
所幸她进屋之后就发现不对劲,屋中家具摆放的方位,灯火的移动,安魂香味萦绕,便知道他要用摄魂术。
自然不能用法术抵抗,否则,更是后患无穷。
她看了看手心针刺的小孔,伸手一抹,那小孔顷刻消失。不知道这位王爷是敌是友,也不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最好还是小心点。
她伸手往袖子里一拢,怔了一下,她的银针掉了。
冷逍阳在阿蓁走后,把手中的杯子仰头喝尽,提着酒壶躺在阿蓁刚才躺过的床上。
后背,有刺痛的触感,他一跃而起,看到洁白的锦被上,有一滴殷红的血液。
他脱下衣裳,一枚银针插入他的后背,银针尖头上,有血。
他握住银针,怔了好一会儿,忽地笑了,“独孤蓁啊独孤蓁,本王果真是小瞧了你。”
他把玩着针,眸子眯起,回想起刚才阿蓁的一举一动,笑了笑,“但是,这样就很有趣了!”
阿蓁离开醉月楼之后,回了一趟王府,只是没有惊动任何人,她在阿荪居住的院子里设下了结界,没有任何妖魔鬼怪,可以进入这个结界之内。
做完这一切,她才回了家,披着星月,人也觉得有些疲惫了。
她进入小巷,因独孤府的马棚是建立在西侧,所以要经过一条窄小的巷子。
这样的夜深,大门竟是开启了的,如今已经是子时,她也吩咐了小莲和徽娘不能出去的,所以按理说她们这会儿应该是睡着了。
大门有被撞过的痕迹,门闩断开两截跌在地上,她心中一沉,疾步走了进去。
屋中还燃着蜡烛,只剩下手指长短的一小截,有风进来,吹得拉住东倒西歪,烛光晴灭未定。屋中的家具东倒西歪,长椅子躺在了地上,断了一脚,而长椅子旁边,徽娘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