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晴晴继续说道:“现在的交通很不方便,我还从来没出过远门。等日后找到你丈夫的墓地了,一定让你们并骨。你看这样行不?”
年轻女鬼点了点头,使了个万福礼,说:“拜托了!”
田晴晴:“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做做它的工作,行的话,你们一块儿上路。”
离开女鬼,田晴晴又闪进空间。
小男鬼果然很听话地坐在堂屋里的沙发上。
“你是陈兴国的大哥?”
田晴晴一进来,劈头就问。时间紧迫,她不想给它绕圈子。
小男鬼点点头,说:“是的。”
田晴晴:“陈兴国是我姨夫,咱们还沾着亲戚呢?是亲三分向,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我一定会为你摆平。”
小男鬼望着田晴晴,恨恨地说:“你不要听她一派胡言,她光为自己狡辩。”
田晴晴:“这是自然。这不问你来了嘛,我不会根据一面之词定是非的。你先给我说说,你是怎样掉到井里去的?”
小男鬼咬了咬嘴唇说:“我恨她抢了我的爸爸。却很喜欢那个小姑娘——也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小妹妹——琼花。琼花、我、二弟,我们三个人经常在东跨院里玩儿。
“那时也是夏天,我们经常在井旁边的草丛里抓蟋蟀。有时还真能抓到一只大黑头,拿着在小伙伴儿中间炫耀。
“她们走了以后,我母亲就不让我们去那里了。我问为什么,母亲却不告诉我。后来,那个井口也被石板盖住了。
“自从不让上那里去了以后,每天晚上,我都能听到一只蟋蟀叫得很响亮。有一天傍晚,我终于忍不住了,一个人偷偷地跑过去,想把那只蟋蟀捉住。
“当时天已经黑下来了,但月光很好,我是凭着蟋蟀的叫声去捉的。
“刚走到井台附近,忽然看见琼花正趴在井上的石板上朝我做鬼脸。
“‘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在这里?’我好奇地问道。
“她不停地笑,手中拔浪鼓儿摇得咚咚响。于是我又问:‘你妈妈呢?’
琼花向我招了招手,我走到她的身边,她指指井里面,贴着我的耳朵说:‘妈妈在下面睡觉,我是偷着跑出来的。轻点儿,别吵醒了她。’琼花的脸很凉,虽然是几乎贴着我,可我仍然感觉不到她呼出的热气。
“我心中更奇怪了,说:‘你们怎么会住在井里呢?咱家的房子又不少,够住的。’
“琼花说:‘是啊。我也是这样问妈妈的。可妈妈不告诉我,她说她喜欢这里。不愿意离开。’
“我伸出手去摸琼花的衣服,凉凉的,软软的,似有似无,却很干燥,一点没有沾湿的迹象,我就说:‘那里面都是水,为什么你身上的衣服一点都不湿?’
“琼花不解地望着我,说:‘这里早没有水了,干爽的很。’
“‘可是,这上面盖着石板,你是怎么出来的?’我望着月光下的青石板,问道。
“‘在石板的下面有个洞,可以容得一个人出入,不信,你来瞧瞧。’琼花说着,走下青石板,指着石板一侧的一个黑咕隆咚的洞口说:“你看,我就是从这里上来下去的。”
“我凝望着琼花,她的脸很白,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我问:‘你们一直没有走?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是啊,都住了好长时间了,你也不来陪我玩,我孤单得很。’琼花说着低下了头,一副很委屈很可怜的样子。
“我的心中一热,于是抓起琼花的手,说:‘小妹,今晚我陪你玩儿。’
琼花眼中一亮,可是霎那间又低下头来,低声地说:‘妈妈知道了,会骂的。她不让我接触你们。’
“刚说完,又突然紧紧握住我的手,说:‘今天让她骂吧,我豁出去了。’
“我望着那个能容一人上下的小洞口,又忍不住好奇地说:‘可以带我到里面看看吗?’
“琼花不放心地朝洞口张望,似是害怕,握着我的手,紧了又紧,终于下定决心,说:‘你是我的大哥哥,又是好伙伴儿,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轻声些,妈妈知道了会生气的……’
“于是,我跟着琼花,从那个小洞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