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什么事也瞒不过老天爷爷的眼。就是你心里想的,老天爷爷也能揣摩得出来。”
“可不是……”
“…………”
人们议论纷纷,都把麻将室的被毁和麻将迷们的挨揍,归结到“神”在暗中行事,
这些话也都传到薛运来薛老太太的耳朵里。
薛老太太已经对儿子一家失去了信心。尤其是儿媳妇田冬云和薛二狗子的事,村里大小孩牙儿都知道,老太太甚觉脸面上无光。在劝说田冬云时,婆媳俩大吵了一顿,薛老太太说什么也不来这个家里了。
薛二狗子被捕,田冬云喝了农药。她看在四个孙女没人管的份上,才来伺候了田冬云几天。并劝薛运来别再去打麻将,教给他怎么做饭,让他支撑起这个家来。
哪知薛运来不听,除了做三顿饭外,晚上还是照样出去打麻将。
薛老太太劝说无果,加之自己也体弱多病,心想如果自己再要累倒了,这个家就乱了套了。便又一次放弃了这个家。
听了人们的议论后,母亲的天性又一次占据上风。到了家里一看,儿子薛运来果然满脸满身青紫,躺在小炕上“吭哧”“吭哧”地起不来。儿媳妇也“呀呀”地哭个不停。
她这才又给他们做了午饭和晚饭。吃了以后,便回去自己的住处了。
谁知屁股还没有做热,大孙女薛爱玲哭着追了来。说她爸爸又要出去打麻将。让她回去挡住他去。
薛老太太这又二番回来。对儿子说起外面人们的议论,希望儿子改邪归正。不承想儿子一句也听不进去。
田青青就是在他们争执的间隙赶到的。
“儿啊,听为娘一句话,咱不打(麻将)行吗?”薛老太太有些哽咽地说:“你看看咱家里的这个样子,孩子小,你媳妇这样,我病着,你再整天价打麻将,这日子还有法混吗?”
“我不打(麻将)行吗?”薛运来脖子一梗,气呼呼地说:“家里一分钱也没有,我又不会做别的。我还指望赢个钱儿,把借的钱还上,再剩几块过年哩?”
“你……赢钱?”薛老太太指着他,手颤抖着说:“你打了这些年的麻将,赢过几个子儿?把家里值钱的都卖了输了,还指望着赢回来?你还指望着赢钱过日子呀?要不是你天天打麻将,家里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薛运来:“我知道我输的钱不少。我也想把输了的全捞回来,就不打了。你们不叫我去,就一分钱也捞不回来了。”
薛老太太:“不捞!越捞掉进去的越多。咱不捞了,就当是被大水给漂走了。从此踏踏实实过日子,给孩子们做好一日三顿饭,生产队里挣工分,比什么都强。家家不都是这样过!”
薛运来:“一日三顿饭?别说过年了,往前能吃上一顿饭就不赖了。”
薛老太太:“家里还有多少粮食?”
薛运来:“没了。就剩几斤玉米面了。”
薛老太太:“分的粮食呢?这才多长时间啊,就没吃的了?”
薛运来:“全粜了给她交了住院费了。”
“废话!不是孩子的两个姑姑和姥爷给的钱交的吗?”薛老太太闻听着起急来:“是不是全粜了玩儿了钱了?”
薛运来低下了脑袋。
薛老太太:“你呀你,她这样,护不住东西了,你就没了管束!这样下去,你们的日子更没法过了。我怎么遇见你们这样两个孽障呀?啊……”
薛老太太说着,趴在八仙桌上“呜呜”哭了起来。
在一旁站着的薛爱玲、雪爱美小姐妹俩,早已吓得浑身打哆嗦。见奶奶哭,也“嘤嘤”哭起来。
又听说父亲把家里的粮食全卖了打了麻将,小小年纪也知道了家里没粮食的难处,打麻将的危害。薛爱玲一激灵,“扑通”一声,跪在了薛运来面前,哭着说:“爸爸,别去打麻将去了。妈妈这样,我们全指望着你哩。”
薛爱美见状,也跪在姐姐身边,“呜呜”的哭。
屋里的田冬云,听见外面老的小的都在哭,直着嗓子“啊啊”大叫,好像在哭。
里屋外屋,到处一片哭声。空间里的田青青也被感染,“哗哗”地掉起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