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这里边儿有事。人生一辈子,三、五天就把婚事定下来了,也忒快了吧!就算买卖婚姻,也得让双方互相了解了解,看看性格合得来合不来。这个可倒好,一手交人,一手交钱,就像买个物件似的。这哪是结婚呀,纯粹是买卖牲口。
“还有,万一再像二伯母说的那样,结婚没几天,女方就跑了,我们丢了钱,还得丢人。”
田达林和郝兰欣没再说什么,同时都在心里想:这孩子说话越来越像大人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以后,何玉稳早早地就把王红梅叫到郝兰欣家,对她说了昨天的最后决定。
王红梅撇着嘴说:“人家要是做好了局儿,会告诉咱?我看去也白搭。”
何玉稳说:“要是不去的话,我们就得乖乖地拿出一百块钱来。要是打了水漂,你心疼不?”
郝兰欣也说:“今天不来,明天一准来。保不住来了就不走了。”
何玉稳:“不是保不住,而是一准。其实,这‘看家’就是把女孩儿送过来,家人拿钱走人。这一百块钱只是给女方娘家的。往后,请客吃酒席、给新媳妇买衣裳、被褥、嫁妆,还不知道给我们要多少钱哩。
“该拿的我们也不是不拿,最起码拿着心里踏实,要是这个被骗了,跑了,下一个还得给我们要。
“我们一块儿过去看看,砸磕砸磕她们是不是亲姐妹。然后再察言观色,看看是不是真心跟着他四叔。”
王红梅:“察言观色?就咱这水平,还会察言观色?生人看生人,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出来。”
何玉稳:“青青说了,人的表情能透露心声。愿意是一种表情,不愿意又是一种表情,能看得出来。”
王红梅自是知道,只要一“看家”,就得往外掏钱。她本是铁公鸡一只,什么时候也甭想从她身上拔根毛走。但这三股平摊的事,她是跑不了的。心里如何不疼得慌?!
见何玉稳说出这一番话来,心想:去看看也行。看不出来就给他们闹一场子,搅黄了算。
不过,这种事人越多了越好。既然大妯娌提到了田青青,那也把她捎上。就说:“去就去。既然青青说了,咱就带着她。这个孩子贼机灵,兴许她能看出问题来喽。”
何玉稳:“这个昨天就说好了,是要带着她的。”
郝兰欣:“你们就别夸她了。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深浅。带着她也是去看热闹。这事还得依靠二嫂。你能说会道,我们笨嘴拙舌,一到场合就不知说什么好喽。”
王红梅受到夸奖,脸上立时阳光起来。又问道:“还通过二妮子(田冬云)不?”
何玉稳:“我们商量了,最好避开她。这是她说的,我们去,她已经不高兴了。守着她再问这问那的,显得多不好!如果这里面有什么猫腻的话,我们问,她准挡,让你什么也问不出来。”
郝兰欣有些担心地说:“事后她一定知道喽。”
王红梅:“这个自然。女家一定对她说。不过,那时就不怕她了。成了,皆大欢喜;不成,咱有把柄在手里,她还能闹到哪里去!”
郝兰欣想了想,没再说什么。
其实她从内心里不愿让女儿参与此事。这是摆明了往田冬云眼里插棒槌的事,她怕田冬云再报复田青青。见何玉稳和王红梅都如此说,也只好作罢。
妯娌仨又设计了一番进门的办法:先是自报家门,然后就说路过薛家庄时,没见着田冬云。别人又不认识,就直接来了。还以为田冬云在这里呢!然后再看看他们家人的反应。
妯娌仨统一了思想,便带着田青青,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向杜家庄出发了。
杜家庄在薛家庄的正南方向,要去杜家庄,必须通过薛家庄。
通往村里的路都化通了,不经常走的路和地里还有些积雪。
妯娌仨虽然不愿意穿过薛家庄,怕在村里碰见田冬云。但由于村外的路不好走,绕不过去。三个人也只好低着头子穿过去。
还好,一路畅通。一个熟人也没遇见。
杜家庄何玉稳有个亲戚,一行四人,先到这个亲戚家,打听从s省嫁过来的媳妇。这样的情况一个村里并不多见,很快就打听到了。
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四个人一进门,不由都惊呆了:田冬云正在北屋堂屋里坐着与人们说话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