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青想罢,借着去卖知了皮儿、驮冰棍、扫面袋的幌子,骑着自行车去了乌由县城。
“我要举报。”
田青青一进公安局刑侦大队办公室,就大声说道。
办公室里坐着五、六个jing cha ,有男的也有女的,看来好像在商量案情。
人们一见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又没大人陪着,还以为是哪个jing cha 的孩子淘气,来找大人故弄玄虚逗人玩儿呢。不由哄笑起来。
一个男jing cha 嬉笑着说:“你举报?你举报谁呀?是张三还是李四?”
办公室里又想起一阵哄笑声。
田青青一看自己被轻视了,气得小脸儿通红。撅着嘴没好气地说:“到公安局里来举报,难道还举报好人?”
“嗬,还挺气盛,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你说你来找谁吧?”另一个jing cha 说。
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的女jing cha 走下座位,来到田青青身边,蹲下来和蔼地说:“小妹妹,你一个人来的?你家大人呢?”
总算有人正式搭理自己了!田青青心里暖煦煦的。抬眼一看,感觉这人有点儿面熟。快速搜索了一下前世记忆,猛然想起来了:这个女jing cha ,就是二十年后的公安局局长——乌由县里的风云人物。因破获了几起重大案件,受到上级部门的通报嘉奖。电视里没少播放她的专题。姓什么叫什么记不起来了,但人绝对错不了。
怪不得当上了局长又做出一番成绩,原来从年轻素质就这么好哇!
田青青这么一回忆,一赞叹,仿佛找到了依靠,心一下踏实下来。忽闪了忽闪大眼睛,说:“jing cha 姐姐(既然人家已经叫小妹妹了。那就称呼姐姐吧!何况未婚女青年都不喜欢被称作大辈儿),我想单独和你说话。”
女jing cha 抬眼望了望一个中年男干警,见其点头,便笑着对田青青说:“好。小妹妹,跟我到这屋里来。”说着领着田青青来到这个办公室的里套间。
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了,田青青放下心来。拿出身上带的那张告示,指着说:“jing cha 姐姐,我举报这上面要找的那个人。”
女jing cha 一看,正是他们查办而无法找到线索、正处于僵局的案子。不由大喜。十分认真地倾听了田青青的讲述。
女jing cha :“当时就你一个人?”
田青青:“嗯哪。我是骑着自行车摘知了皮儿去的。摘着摘着,就走远了。听到呼救声后,才过去看的。”
女jing cha :“这事你对外人说过没有?”
田青青摇摇头:“没有。当时我看见那个女青年跑走了,以为没事了,也就没当回事。看见了这个告示。才知道女青年被杀害了。”
女jing cha :“你父母怎么没陪着你来?你一个小孩子,骑自行车多危险呀!”
田青青:“他们都去队上干活去了。再说,他们来了也帮不上忙。我没给他们说我来这里。”
女jing cha 闻听不由一怔,立马对田青青有了新的看法:这是一个大胆心细又很有主见的小姑娘。别看人小,心眼可不少。不能把她当一般孩子看待。
于是,给田青青倒了一杯水,和蔼地说:“小妹妹,你提供的线索太重要了。我得给我们队长说一声,还得根据你的描述,把那个男的相貌画出来。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保密的。这是我们这里的工作纪律。你先坐在这里喝杯水,我去去就回。”说完走出门去。
不大一会儿,办公室里那个中年干警——就是女jing cha 用眼神向他请示的那个——和一个拿着画夹的年轻jing cha ,随着刚才那个女jing cha 进来了。经女jing cha 介绍,田青青知道了中年干警是刑侦大队的队长,年轻jing cha 是画师。
大队长又亲自询问了田青青一遍。夸赞了一番,然后说:“你把那个人的相貌特征仔细描述描述,让我们的画师画下来,我们好按照照片去寻找罪~犯。”
田青青点点头,便仔仔细细的描述起来。
画师的素描技术实在不敢恭维!田青青说的口干舌燥。画师急得满头大汗,也只画出一张平面图像,特征一点儿不明显。
田青青望着画像摇摇头,指着说:“这里往上挑,眼睛没这么大,嘴鼓鼓着。”
画师又改。改了半天,仍然不像。
“这里不是这样,是这样……”田青青说着,情不自禁地拿过画师手中的画笔,“噌噌噌”,几下子,就把一个吊梢眉,三角眼,棉花桃嘴的一个中年男性的面容,活脱脱勾画了出来,呼之欲出。
屋里的三个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这么个小姑娘,画技竟如此娴熟!
这时,年轻的副大队长也推门进来了。看了看画像,惊讶地说:“这个人我亲自排查过。好像叫柱子,他妻子生孩子还不到一个月,我还作为重点对他询问和调查来着。可他一整天都和社员们一块儿锄地了,没有作案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