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嗓门女不耐烦地说:“脏了吧唧的,不够丢人现眼的哩,拿那个干什么?”
老太太:“我……不愿给人送膈应。”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年妇女说:“一人一个味儿,她用惯了,给她拿着吧,省得人家再给她预备了。”
大嗓门女白了五十多岁的老年妇女一眼,很不情愿地走到一个大门里,抱来了一个黑乎乎的铺盖卷。一看就是有年头没拆洗了。
老太太却如获至宝,让人扶着她,倚在了上面。
“老岩子,人我可交给你了。路上要是让这个小姑娘跑了,找不到地方撂,老太太就是你的了啊!”年轻男子对车夫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要不把她的篓筐放到车上,那里面是五块五毛钱的小鸡崽。跑了人你还能落一大窝子小鸡儿。”大嗓门妇女也不失时机地透露信息。
叫老岩子的车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扬起鞭子抽了一下车辕子里的小毛驴,将小排子车赶出了胡同。
田青青陪伴着小排子车走上公路后,见后面没人跟着,便对车夫说:
“大伯,你也听说了,我是田家庄前街八队田达林的女儿。出来一下午了,禁着不回去,我妈妈会不放心。我想先头里走一步,回家对我妈妈说说去。
“你到了田家庄后,在代销点附近打听卖钓鱼的人家,就会有人给你说我家在哪里,保证错不了。”
车夫不无惋惜地说:“孩子,今天你碰到茬儿上了,大伯帮不了你别的,这个说什么也得帮你。你该怎样走就怎样走,大伯信任你。”
田青青闻听心里一暖:看来杨家庄还是有好人!含着泪花儿向车夫点了点头,骑着自行车头里走了。
家里却乱成了一锅粥。
不是因为田青青来的晚,而是家里招了贼!
原来,领着田幼春在外面“疯”了一下午的田幼秋,看看天色到了做晚饭的时候,便领着田幼春回来了。
家里柴门大开着,走时锁的好好的门锁也被拧坏了。
兄弟俩赶紧跑到东厦子里看了看,哪里还有小羊羔儿的影子?
“坏了,小羊羔儿被人偷走了。”田幼秋说着,又急忙跑到西厢房,一看,屋门敞开着,门锁也被弄坏,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
田幼秋第一印象就是:“招贼了!”
田幼秋:“弟弟,咱家招贼了。你在家里看着别动,我去菜园儿里告诉爸爸去。”
田幼春一听说“招贼”,心里又正为小羊羔儿没了难受,“哇”一声大哭起来:“哥哥,我也跟着你去叫爸爸。”
“你跑的慢,在家里看着家吧!”
“不嘛,我……害怕。”
田幼秋没法了,领着田幼春来到菜园儿里,告诉了父亲田达林家里的情况。
田达林回到家里一看,果真如此。丢了什么东西他一时也闹不清,最起码,才买来一天多点儿的小羊羔儿没了,中午田青青蒸的一箅子白面馒头不见了,还有半毛罐面粉也不翼而飞。
看来贼远不了,要不然他不会偷这些难带的东西。
田达林一时也没了主意,跑到东院儿里给父亲田金河商量了商量。担心妻子郝兰欣听说后接受不了,又赶忙跑回来。
不大一会儿,郝兰欣也下工回家了。听说以后,赶忙检查起自己放钱的地方。
“没了!全给偷走了!”郝兰欣摊着两手,变声变调地叫道:“十六块八毛五分钱,一分也没剩,全给偷走了!”说着眼里转起泪花,声音也哽塞起来。
十六块八毛五分钱,在这个家里不是小数,延津着花,能用半年时间。一分钱掰成两半儿花的郝兰欣,不心疼才怪呢!
“快看看存折,还在不在?”田达林提醒道。
郝兰欣又赶忙翻找起来。
“在哩,没偷走。”郝兰欣手里举着一个敞开的手绢,流着泪水的眼睛挤出一丝儿笑意。
田达林:“看来没发现。”
郝兰欣:“好像不是,我记得我是把手绢系上了的,这个是敞开的。”
田达林:“保不住不知道是什么,也就没拿。”
郝兰欣手抚胸口,动情地说:“谢天谢地,亏着听了青青的话了。要不然,把这一千块也给偷了走,还不要了我的命了呀?”
同时在心里庆幸:亏着昨天晚上回了五块钱的鸡蛋,要不然,连那五块也得给偷了去。
“咱报案不?”田达林试探地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