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锅是油锅,扫帚星是扫帚星,两个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们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胡半仙没好气地说完,,灰溜溜地走了。
田青青见母亲还在那里昏沉沉地躺着,身边立着不知所措的田幼秋、田幼春兄弟俩,急忙从田达林身上出溜下来,跑到沙土堆上,用沙土把手上的油搓干净,又在庭院里的水盆里洗了洗,往身上干净的地方抹了抹,扶起母亲,用小手给郝兰欣抚摸起胸口。
田幼秋、田幼春见状,也依样学样地抚摸起来。
郝兰欣慢慢睁开眼睛,见儿女们都拥着自己,也没管还咧着嘴哭的小儿子,忙抓过田青青的小手儿查看。见没有伤痕,面色一下好看起来,关切地问道:“孩子,你没事吧?”
“妈妈,没事,你看我的手,不是好好的吗?!”田青青微笑着说。因为满脸都是狗血,她的笑显得很恐怖。
“没事就好。孩子,妈给你洗洗身上的狗血去。”抱起大女儿,在人们的注视下,走进了居住的西厢房。
此时刚进农历三月,乍暖还寒,田青青穿的一身小薄棉衣,都被狗血浸透了,头发里和脸上,也都是狗血。郝兰欣给她脱了个净光,把她顺到被窝里,伸出脑袋来洗头发里的血。
头上被三齿扎的两个洞都还结着痂,郝兰欣怕被水浸湿了感染,不敢往上撩水,只好用毛巾一遍一遍地擦着洗。一边擦一边掉眼泪儿。
“妈妈,早不疼了。你用水洗吧。”田青青安慰母亲。
“还带着痂呢,小心点好。”郝兰欣哽咽着说,又问道:“青青,今天上午发生了什么事?”
田青青便把上午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妈妈,二姑真可恶,往后不让她上咱家里来了。”田青青装嫩卖萌愤愤地说。
“废话,这里是人家的娘家,你能不让人家出门的闺女回家呀?!”郝兰欣说完又叹了口气:“咳,接二连三地出这种大事,往后妈出工都不踏实了。我是一天也不愿在这院儿里住了。”
“妈妈,咱搬出去住。”
“咱没有房子,往哪里搬呀?”
母女俩一边洗头一边说话。
郝兰欣一个头没洗完,北屋里传出了田卢氏的哭声。
原来,郝兰欣把田青青抱走后,田卢氏把老伴儿田金河、三儿子田达林叫到屋里,对爷儿俩传达了胡半仙的说辞:
“人家胡半仙说,这个孩子(田青青)是个扫帚星命,能把她身边的人都克死。她之所以死过去又活过来,就是因为她的命太硬了。这样的孩子要搁在过去,早送姑子庵了。早先咱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可得想办法制止。你爷儿俩商量商量,该怎么办吧?”
“长这么大,也没克死谁呀?”田达林慢声慢气地说:“这几年,咱家里平平安安的,怎么一下子就成了扫帚星命了?”
“过去平安,保不住往后就不平安了。”田卢氏白了三儿子一眼:“你们都去出工,我一个人在家里看着她们,一天到晚不离身儿,保不住最先克死的就是我。”
“没影子的事。”田金河猛抽了两口旱烟袋,吐着烟雾说:“神妈儿妈儿的话不能全信,孩子(田青青)要是真命硬的话,这次摔伤的就不是她,而是别人了。”
“是啊,妈,没听说命硬的人先把自己克的死去活来的。”田达林赶紧跟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