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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达林回来的时候,在大门口正好碰见同样往家走的田金河。
“三儿,我给你五奶奶和四婶子都说好了,你们搬到老院儿里那两间东厢房了去吧。”
没等田达林开口,田金河首先说道。
“爸,我给队里说好了,先搬到场院屋里维持一、两个月。在这段时间里,我在我那宅子上盖两间简易偏房,麦子进场之前,我们就搬进去。”田达林把头扭向一边,没敢看父亲越来越不好看的脸色:“五奶奶那里就别去了。四婶子一大家子人家,孩子被说成这样,还是避避嫌的好。”
“漫敞野地里,连个邻居都没有,多不安全?!还是在村里问房好。”田金河的声音低了八度。
这个时期,每个生产队都有一个打晒粮食的场院。每个场院里都有一个场院屋,供看场人在里面休息。除了过秋过麦,平时都闲着。
八队的场院距离村庄五百来米。所以给人的印象是在野外。
“爸,注意着点儿,不会出事的。村里的人还是少接触,省的给人送膈应。”
“咳!”田金河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老婆子闹,二姑娘口口声声说没法回娘家了。就连整天不着家的小儿子田达木,也站在了他妈一边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加之他本人再有点儿小迷信,也只好信其有了。
“爸,我想下午就拾掇,明天搬进去。如果你有空的话,我就不叫别人了。”田达林又说。
“有空。”田金河把旱烟袋锅伸进烟荷包里揉搓着装烟。在西厢房门口注视着他的田青青看到他的手有些颤抖。
装好烟后,田金河又掏出火柴来点燃,猛吸了两口,然后又说:“垒墙的坯就用你二嫂拆棚子的旧坯就行。我给他们说一声去。”
“不用了,爸。我不想沾惹二嫂。队长说,队里的草棚子里有两摞哩,是拆断间墙放那里预备垫圈的,让咱先用了。用完后再拉回去。”
“那就这么着吧。”田金河说着,抽着烟袋向庭院里走来。
田达林也一脸无奈蔫儿蔫儿地朝西厢房走来。
田青青急忙抽身回到屋里。
搬家已经成定局,而且还是搬到生产队的场院屋里。对场院和场院屋田青青都没有多少印象,但肯定好不了哪里去?!最起码不适合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