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呆了十天,向东就告别家人和乔兴邦,踏上了去往西北的旅途。在这十天的时间里,振兴跟乔兴邦之间,结下了很深的情谊。
“乔大人,记得给我写信!”临走之前,振兴跟乔兴邦约定。
乔兴邦:“好,一言为定!一个月给你写一封信!”
振兴的真实身份,他多少也猜到了一点。对于这个少年,他真心的疼惜,也想要为他做点什么。送走众人之后,他悄悄的招揽了三十几个资质很不错的孤儿,安置在州城一座偏僻又不起眼的二进宅子里。他让自己的亲卫教他们武功,读书识字,则由他亲自指点传授。
这些时日,跟向东和出云朝阳朝夕相处,几乎无话不说。从中,他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二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一个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少庄主,一个是边关的五品将军。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爽利劲儿,处事英勇果决,分析问题非常犀利。
十天的相处,给了乔兴邦很大的触动和启发,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审案也变得分外犀利果决,绝对不拖泥带水,也绝不妇人之仁。为此,狠狠的震慑住了那些罪犯和小人,还荣获了一个“英明青天”的美名。
振兴一行刚刚启程,太子就收到了振兴的来信。
这是振兴第一次给太子写信,抬头用的是“尊敬的太子殿下”,落款写的是“振兴”。信中的内容,除了问候太子和太子妃之外,主要写的就是路不凡的事情,请求太子出手,将此人调去东北苦寒之地。或者,干脆掳了此人的官职,削职为民,甚至打入大牢。
太子非常的激动,不管振兴来信的内容如何,好歹振兴给自己写信了,有了难处知道跟自己求援了!这是太子梦寐以求的事情,是他日思夜想的事情。
书信,是写给向西的,请向西代为转交。
太子妃哭得梨花带雨:“殿下,孩子现在可以接回来么?他都快满十二岁了!而且,又去历练了一番,应该稳重机智很多了!”
太子:“耐心一点,再等等吧!目前来看,时机还不合适,咱们就以路不凡开刀,试探一下徐家的人!”
太子妃:“还试探什么啊?徐家一党的人,见天的在朝堂上提出要立徐侧妃的儿子为皇太孙,要不是父皇知道振兴真正的身份的话,早就让徐家的人得逞了!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谁知道父皇还能抵挡多久?“
太子:“你都知道,就连父皇都很难抵挡徐家的攻势,你说说如果振兴回来了,徐家的人会咋样?可想而知,徐家的人一定时时刻刻的,想要夺取振兴的生命!到时候,岂不是功亏一篑,满盘皆输?”
私心里,太子是绝对不想让徐侧妃的儿子成为皇太孙的!虽然,徐侧妃的儿子也是自己嫡亲的孩子,然而同时那孩子还是徐家的外孙。如果那孩子当真成了皇太孙的话,徐家的势力就会越发的庞大。
而且,振兴这孩子,原本就是皇太孙!他一出生,就被父皇封为了皇太孙!这个位置,原本就是他的,正是因为徐侧妃的贪心和狠毒,才让他差一点就死在西南的深山老林里,被饿狼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这样的场景,每每想起,太子都会不寒而栗。对徐侧妃,有着一种彻骨的痛恨!那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嫡长子,也是他生命之中的第一个孩子啊!记忆之中,那小小的人儿白白胖胖的,非常非常的可爱,曾经是他的心头宝啊!
然而,徐侧妃竟然敢对那么点大的孩子下那样的狠手?但凡有点良知的,为了一己之私,也可以扔给贫苦人家抚养啊!然而,她竟然把孩子送去了西南狼群出没的地方,如果振兴这孩子没有遇上大丫的话,早就成了一堆黄土了!
听了太子的话,太子妃一片默认。沉默良久,她终于痛下决心:“也罢,就等孩子满了十五岁再说吧!不过,路不凡此人,我要他身败名裂,流放三千里!”
毕竟,是振兴第一次开口求助,这个面子是一定要给的!这是孩子的心愿,也是一定要成全的!不然的话,她就愧为堂堂的太子妃了!试想一下,堂堂的太子和太子妃,竟然没有惩罚一个声名狼藉的贪官酷吏,日后孩子还会相信他们么?恐怕,满了十五岁,也不敢回到京城来吧?
太子:“好!孤答应你!对于路不凡,全力打压!”
随后,他就找了自己的谋士和心腹手下开会。
一个时辰之后,就接连下了数道指令,派遣了好几个小分队的人出了京城,着手收集路不凡的罪证。同时,在京城展开了对任家和镇国公府的调查取证,不求可以一下将这两家人铲除,起码也要起到震慑的作用。
一个月转眼就过去了。
在振兴一行到达西北之前,路不凡就下了大狱,被抄没了家财,株连三族。无论男女老幼,一律发配去了东北苦寒之地。
路家倒台了,最高兴的那个人,非余诚莫属!
压在他头上的大山被彻底的搬开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放开手脚,查案审案了!之前,衙门里来告状的人少之又少,因为犯案的人,大多数跟路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前段时间,路不凡甚至还把新来的知府大人给关进了地牢,幸好知府大人的朋友出手相救。不然的话,就连知府大人,都早已遇害了!
基于这个原因,敢来知府衙门告状的人,门口罗雀。而且,余诚也确实被吓着了,没敢主动去走访民情。这一个多月以来,他精心的养伤,并查阅过去的案卷,企图找出一些冤假错案来。
他在等待时机,到时候一网打尽。
话说,如果没有向东和出云朝阳留下的三个侍卫,他连门估计都不敢出。路家的人实在太可怕了,似乎无处不在,就连知府衙门的捕快,过半都跟路家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
知府衙门里的人,超过七成的人,他根本就使唤不动。如果不是有向东和出云朝阳留下的三人从中斡旋和震慑,他这个知府大人,恐怕就成了摆设了!
向东留下的二人,叫章海跟王跃,出云朝阳留下的人叫出云蓝天。章海跟出云蓝天负责培训侍卫,王跃负责余诚的安全,暂时充当他的贴身侍卫。
章海去了清水江,招揽了三十个十五六岁的良家少年,这些少年无一例外,全都高大健壮。而且,品性良好,正直质朴。这些人,签了十年的活契。
出云蓝天也去了外地,收留了三十个十来岁的孤儿,还有两户老实本分的贫苦人家,有男也有女。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全都签了死契。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因为路不凡作怪,余诚的伤也还未好,衙门里基本上处于“淡季”。刚好,章海和出云蓝天有大把的时间,就专心的训练那些招揽来的人。十天左右,就各自淘汰了十来个人。
这十来个人,有的是在招揽的时候看走了眼,品性为人不合格者,还有的是能力方面没有达到要求的。被淘汰的人,一人给了五两银子打发了,留下来的人,当即进入了强化训练。
见二人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余诚心里很不落忍,就忍不住劝说:“你们不用那么拼命,我不急,慢慢来吧!”
章海:“我不累,还是把人尽快的培训出来,不然的话,大人要用人的时候,就无人可用了!”你不急,我急啊!要知道,将军回到西北,指定很快就要去军营的。边关的战事无法预测,说不定什么时候将军就要上战场,他作为亲兵,自然得跟随在左右。
出云蓝天也道:“我也不累,早点把人训练好,我们也可以早点回西北去!大人多了得用之人,也可以早点把家眷接到苏州来!”
余诚非常惭愧,说到底,还是他拖累了别人,害得三人不得不留下来,不能追随在自家主子的身边。他忍住叹道:“辛苦你们了!只是,苏州是路家的天下,即便手头有人可用,可是这衙门里的各个重要位置,差不多都是路家的人。”
想要一展抱负,恐怕是痴心妄想啊!
章海、出云蓝天和王跃听了,心里也郁闷不已。
话说,当初大家都低估了路家在苏州的势力。堂堂的知府大人,竟然无人可用,寸步难行,说来实在令人忍不住要扼腕叹息!这天下最憋屈的知府大人,恐怕当余诚莫属啊!
三人很同情余诚,却也无法可想,唯有长叹一声。
然而,每过多久,好消息竟然从天而降!
路不凡被下了大狱,而且还株连了三族!
可以说,路家的势力,在苏州地界上,被连根拔起了!除了三族之外,那些跟路不凡过从甚密之人,也全都倒台的倒台,流放的流放。
一时之间,广大老百姓奔走相告,炮竹声此起彼伏,百姓们在庆贺一方恶霸倒台。
“好啊!果真是恶有恶报啊!这下子,我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女儿会被抢走了!我的女儿,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苏州的街头了!”
“是啊,压在头上的大山,终于被搬开了!我觉得啊,街上的空气都新鲜了不少,以前我上街去,总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
“就是啊,有路不凡的苏州,我都不敢让妹子和媳妇上街去。不然的话,以她们的样貌,若是被路不凡的儿子见着了,指定要被强行抢了去!唉,你说说,这日子还能过么?如今可好了!老天有眼啊,菩萨保佑啊!”
“哈哈哈,余大人恐怕也要高兴得跳起来吧?这个大人好可伶哦,是我见过的最可伶的知府大人!堂堂的知府大人,竟然被架空了,连个捕头都使唤不动!唉,真是造孽哟!”
“嗯,这下可好了!余大人可以换掉不得用的手下,可以大胆的为民做主了!各位,有冤情的赶紧去衙门告状去,余大人一定会为各位做主!”
“我妹妹被路家的人抢了,如今下落不明,我得赶紧去告状,请大人帮忙找回来!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啊,老娘把眼睛都哭瞎了一只,再不找回妹妹,老娘的另外一只眼睛都要哭瞎了!”
“我家老爹被路家的人设计输了一百两银钱,才三个月不到,就利滚利,成了五百两!路家倒台了,那五百两银子,就不用还了吧?”
“那是自然,你不用担心!原本就是不公正的,现在债主都成了罪人,哪里还用还哟!哎哟喂,老兄啊,你的运气可真好!”
“是啊,要是路不凡迟一月被抓,我家估计就挺不下去了!老天爷开眼啊!”
“余大人估计也在感谢老天爷吧?路不凡如果还可以蹦跶一个月,余大人的头发估计都要全白了!”
这些议论,充斥在酒馆、饭庄、小巷、田野和大街上,余诚听了,一笑置之。如今,他忙得脚不沾地,前来告状的人络绎不绝。而且,前段时间他从过去的案卷之中,也发现了不少冤假错案。
那些冤假错案,等忙过这一段时间,也是要处理的。别的业绩没有,他并是特别在乎,他每到一个任上,都务求可以为民做主,平冤昭雪。此乃大事,也是他最看重的事情。
也因为如此,他每到一个地方,都深受百姓爱戴。卸任的时候,百姓们都十里相送,并送上万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