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渐离果真晾了大丫整整两天,苏掌柜给出的理由,是少东家在处理紧急事务,暂时离开了葫芦县。
大丫都快要急坏了,一怒之下,就冷声道:“也罢,不见就不见,如果这一次见死不救的话,日后就当不认识!那迎客来,我也不要了,把股份退给我吧!或者,我把那股份卖给别人!”
一跺脚,就不顾苏掌柜的挽留,执意去柜台结了这两天在集萃楼的食宿费,跟云雾一起上了自家的马车,径直离去。
“哎呦,这是怎么啦?好好的,偏要搞成这样!”苏掌柜扼腕叹息,连忙去了后院:“少爷啊,您这是怎么啦?没错,大丫前段时间确实也有不对的地方,她不该冷落你。可是,她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姑娘,她那样做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您就是要跟她斗气,也不该在这个非常时期,她还等着您去救她的兄弟们呢!”
任渐离低头看书,并不言语。
苏掌柜急得不行,说话的语气就忍不住有一点点冲:“少爷啊,向东几个少爷也甚是熟悉,您可不能不管啊,坐牢的滋味可不好受啊!最关键的是,苏州可是那路不凡的地盘,谁知道向东几个在牢里,是否会吃什么大亏啊!”
任渐离微微眯着眼睛,淡淡的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管这件事?告诉你吧,就在昨天上午,我就将冷一派了去苏州。你放心好了,只要向东几个当真是无辜的,他们就一定不会有事!按我的估计,路不凡那个贪心鬼,最多是索要一大笔的钱财!”
哼!就是要让向东那小子多吃点苦头,也好叫他知道,日后可不能那么狂,居然敢看不起他!想他堂堂任府的嫡长子,怎么就不是一个乡下妞的良人了?好大的口气,如今就让那小子好好尝一尝,坐大牢的滋味!
苏掌柜哪里知道自家少爷心里的真正盘算,还以为自己误会了自家少爷,听了少爷的话,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很是内疚。脸上却情不自禁的笑容舒展,语气里带着点埋怨:“哎呦,我说少爷啊,您这是干嘛啊?做了好事,干嘛不吭声啊?瞧瞧,大丫都被您给气走了,还扬言要把她在迎客来的股份给卖掉呢!估计,她现在就去找买主去了!”
任渐离不以为然的笑道:“做好事,为啥要嚷出来?而且,前段时间她对我避而不见,自然得回敬她一点,免得被她给看轻。还以为本少爷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之人,本少爷岂不是自贬身份?女人,是不能惯的,否则的话,尾巴就翘上天了!”
这番话,他说得半真半假,实在是因为他如今对苏掌柜,也起了戒心。原因为他,只因为苏掌柜跟大丫情同父女,但凡涉及到大丫的事情,他都不得不担心,苏掌柜是否会站在大丫那一边?
哦,原来如此!苏掌柜恍然大悟,并没有多想。反而觉得,甚为合理。少爷本来就是个骄傲的人,家族没有给他任何的助力,他却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成长为文武双全之人。十多岁就被家人放逐到这个山沟沟的地方,离开了京城那繁荣昌盛之地,他也没有颓废,没有自暴自弃,反而积攒下了不菲的产业。
集萃楼,也经营得红红火火,七年过去了,利润依然持续增长,逐渐吸引了世人跟族人的目光。假以时日,少爷一定可以赢得更多的认同,重回京城的那一天,应该很快就会到来。
唉,前段时间,大丫那孩子确实对少爷多有怠慢。如今,少爷生气,想要晾一晾她,也是情有可原。
心地善良、为人正直、忠诚可嘉的苏伯,就此打消了对自家少爷的那一点点疑虑,把任渐离归为了“对大丫用情很深,值得大丫托付终生”的行列。
“少爷,我去追饶姑娘回来!”
苏掌柜大喜过望,也不等任渐离答应,就飞快的跑远了。
大丫跟云雾也没有走远,就在离集萃楼两里左右的一处小树林停了下来,商议接下来的行程。
云雾提议:“月儿啊,既然任公子不肯见,那我们就启程前往苏州吧!”
“也罢,走之前,去跟岳伯打个招呼。岳伯已经找了不少关系,正设法救大哥他们,虽然很可能帮不上忙,但是人家的心意我们不能漠视!”大丫心灰意冷,对任渐离那是彻底的失望了,而且想要尽快见到大哥几个的心情,是那么的迫切。这葫芦县,她是多一刻也不想呆了!
本来嘛,为了大哥、向西和云山,她可以低声下去的去求任渐离,哪怕是将迎客来的股份拱手相送,她也绝对不会犹豫。然而,人家的面都见不到,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云雾的心情也不好,不过为了让她不那么难过,也只好勉强安慰:“妹妹,别太着急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其实,如果连任渐离都不肯出手相助了,哪里还有什么路啊?唯一的一点点希望,就是岳掌柜那边了。
当然,如果有足够多的银钱,或许也可以把向东他们救出来。一定要救出来啊,而且一定要是无罪释放的那一种,来年的秋天,他们可就要参加秋试了。
这个念头,几乎是同时在大丫跟云雾的脑海里闪过。可是,银子在哪里?要打动那个苏州知府,想必没有一万两银子以上,是想都不用想的吧?
“云雾哥,其实我有一处产业,是跟任公子以及苏掌柜合伙开办的饭庄。嗯,也就是府城的那个迎客来。”大丫踌躇了一下,跟云雾说出了心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