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澜的脸,经过青线橙黄绿蓝紫的交替之后,最后恢复平静。
其实就是一句话,燕子想嫁。而且是已经嫁了。
唉!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句轻咳。燕子知道是江琼,她踮起脚尖,攀住司徒澜的脖子,亲亲他的脸,然后转身跑了。
江琼尴尬:“亲家公!”
“谁是你亲家公!”司徒澜恨。
江琼转身:“都进来吧!”原来她后面还跟了几个人。
司徒澜皱眉:“不许进来……”
他的声音忽然停住了,一双眸子定在那对明朝大花瓶上。价值千万的兰花瓶。价格是小事,而是真正难得。一对兰花瓶,北京故宫那对都比不上面前这对。
更难得的是,他是古董鉴赏家,一生就爱这个。司徒澜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江琼把人叫出去,让他们回家,把门关紧了。她打开送来的礼物:“这张吴道子的名画,我是托了所有亲朋才得到的。这都是我们收藏多年的珍品,特意送给亲家公。价钱是小事,但愿亲爱公看在我江琼的心意上,请接受。”
司徒澜挣扎得厉害,不舍古董,亦不肯放开心结。
江琼鼻子一酸,如果这几种东西都不能让司徒澜放开心结,那她真没办法了。心中一急,她居然扑通一声跪下:“亲爱公,如果我还把他爸从地底下拉来道歉,我会这样做的。但是,我实在没办法改变过去。你就不能看在燕子的幸福的份上,放下一点儿。”
司徒澜惊愕地看着江琼。好久好久,他别开眸光,有些不服气:“洛云城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事,是娶了你!”
江琼一愣,热泪盈眶——司徒澜这是可以谈了的意思。
“起来吧!”司徒澜不屑极了,“让小辈看到,象什么话!”
“谢谢亲家公。”江琼含泪笑了——她就知道,司徒澜总有被感动的时候。
如此,甚好!
对洛少帆这个女婿,司徒澜似乎默认了。洛少帆带着儿子过来,容家上下都不亲不疏的样子。
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让两家关系近了些。那就是,那张相片果然生效了,洛家大伯天天对着那张照片,终是良心难安,成了最大的心病,这一早高血压爆发,中风了。
听说,现在除了能躺在*上动嘴吃东西,别的功能全部失去。
这比死更难受。
而洛家小叔,凭一人之力,而且一直当惯了大哥的跟屁虫,这会只怕再难东山再起。
“恶有恶报,时候未到。”乔云雪感慨。
最让人吃惊的是,久久没有消息罗博居然打电话贺燕子:“恭喜!”
燕子倒愣了:“罗博呀……”她能说什么。罗博居然这么大度。
罗博微微尴尬:“只要燕子不嫁凌云岩,我都开心,也恭喜燕子!真心祝福!”
燕子明白了。好多感慨,但不肯把这段话记在脑海里。健忘更幸福!
可是谁也没有提起,要给燕子办酒席。燕子有些受打击,没人祝福的婚姻,果然有些单调。
“有本事领证,自然也有本事替自己办婚宴。”容谦冷哼。可爱的妹妹被对手悄悄拐走,一生的耻辱啊,别提多别扭。
洛少帆当这些话没听到,倒在那儿和燕子一唱一和:“燕燕,是在酒楼呢,还是在郊外?”
“我要去教堂。”燕子说,“才有新娘的感觉。”
任两人嘟囔,容谦当没听见。
“大哥参考下!”容谦不搭话,洛少帆沉不住气了,“这婚礼一定得举行的。燕子可是世上最美的新娘。”
容谦起身,不冷不热地扔下一句话:“我和云雪都没办,急什么!”
洛少帆气得拍腿:“容谦,总有一天,我会掐死你!”
旁边,乔云雪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接,却激动得语无伦次:“舒渔,是你吗?”
洛少帆不由自主递给容谦一个眼神——你情敌回来了!
正暗涛汹涌,乔云雪已经拿起包,飞也似地向外跑去:“容谦,舒渔说他新画了好画,画了整整一个月才画完。我去看看。青青,悠悠,看干爹去啦!”
青青和悠悠一齐来,母子三个还真跑了。
容谦霍然起身,万年不变的脸,起了微微的怒色。二话不说,跟上去了。可他出来时,只来得及看云雪的车尾巴,卷起尘埃。
乔云雪在飚车。多少年没见舒渔了?四年?五年?
那是她最好的闺蜜,可以和他说任何事的闺蜜。舒渔,你真回来了?
来到油画街,远远地就看见舒渔在那儿。乔云雪这才真正相信,舒渔回来一直不出头,确实是一直在画画。夕阳画廊门口,正摆着巨幅油画。这幅油画,有两米宽,六米长。
舒渔,果然成了大气磅礴的油画家。
停好车,她不看画,只看着舒渔,看着那一头长发,看着那粗犷的脸,乔云雪的泪,悄悄滑落。
舒渔,成了国际知名油画家,可还是那个舒渔。笑容还是那笑容,脾气还是那脾气。
如此,甚好!
舒渔的存在感如此强烈,使乔云雪直接忽略掉旁边的洛海华。
乔云雪慢慢下车,笑了:“舒渔,你怎么可以把画摆马路中间?”
“哈哈——”舒渔大笑,“这送人的,当然得摆出来。”
“送人?”乔云雪愕然,“送谁?”
舒渔的脸,涌上薄薄的红:“云雪,你结婚那么多年,我还没送礼物呢!”
乔云雪才停住的泪,又悄然滑落。他一去经年,却把这事挂在心头数年。一回故土,连照面的工夫都没有,原来是忙着给她补结婚贺礼!
她把青青和悠悠拉到面前:“乖,喊干爹!”
“干爹好!”青青和悠悠可灵透了,立即眉眼弯弯,喜得舒渔哈哈大笑,一臂搂住一个,眼睛红红的,却说不上话来。
“把画收起来,我要以后慢慢看。”乔云雪笑着。哪能在大马路上秀画呢!真的很不安全啊!
正说着,只要有轿车开来的声音。
“车——”洛海华惊吓,“画——”
电光石火间,乔云雪扑到画前面。
幸好,车停了。画还好好的,乔云雪长长地吁了口气。
“海华……”身后,却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声。
乔云雪一震,缓缓转过身来。她惊骇地看着面前的情景。
车是停了,洛海华冲到马路中间,挡住车。但车速太快了,惯性让车接着前进一米,撞到了洛海华。她白色的裙子下面,正淌着血。
血?
乔云雪一愣,飞快把舒渔拍醒:“快点送医院,别伤着孩子!快呀——”
这女人,明明有了身孕,居然跑去马路上挡车。她隐约想起,自己当年也做过这种事,不由一阵后怕。乔云雪站都站不稳了。
“孩子?”舒渔愕然,“我们怎么可能有孩子!”
“快点!”乔云雪重重的一巴掌扇上舒渔,总算把舒渔拍醒。抱上乔云雪的车,赶忙去医院。
乔云雪也跟了上去:“妈,看着青青和悠悠……”
紧张的急救中,舒渔一分钟也站不住,似乎要把长廊都踩平。
乔云雪瞪着他,摇头:“舒渔,你太疏忽了,她居然有了身孕,你也能不知道。”
“她一直说她吃避孕药。”舒渔一个粗犷的男人,泪光闪闪,“我一直相信。她说,她只喜欢我的画,不喜欢我的人!”
“傻舒渔!”乔云雪泪如雨下,“哪会有个女人,为了画而跑遍全世界。她当然只会为那个画家。她那么骄傲,当然不愿意先承认爱你。她说避孕了,你就相信?”
“我……”舒渔哑口无言。听她说避孕,他懊恼还来不及,为着男人的那点自尊心,哪会去追求真相。
时间过得好慢,但终于,洛海华还是被推了出来。
舒渔紧紧跟着进了病房。然后又跟着医生去了办公室,打探情况。
“还好!休息两天,应该没什么问题。”医生冷冷凝着舒渔,“你这老公怎么做的,都快三个月身孕了,居然还不知道。还让她去撞车……”
乔云雪没跟去问医生,她沉默着坐在洛海华病*边:“有孩子,应该告诉舒渔。他照顾你,是他的义务。”
洛海华默默别开眸光:“他从来不说要孩子,我不能强迫。但……我老了,再不要孩子,说不定真的不能要了。”
“你不会想怀了这个孩子跑吧?”乔云雪默默看着她。这么傲气的女人,什么事都敢一个人干。
“是的。”洛海华说。
乔云雪轻轻叹息,如容谦所说,洛海华就浊洛海华,傲气第一。如果不是因为车祸,她也许怀着孩子,悄悄离开舒渔。
“画没有生命重要。”乔云雪轻轻摇头,“如果你真有什么事,会陷我万劫不复。”
洛海华没做声,好一会儿,她的声音沙哑着:“这是他最喜欢的事幅画。我不能让它毁了。”
“但舒渔只是想送给我。”乔云雪提醒。
“我管他送给谁!”各海华喃喃着,“它是他最喜欢的。为了这幅画,他每天就吃一餐饭,饿了就喝水。我不能让它毁掉。他最喜欢的画,一辈子只有这么一幅。”
鼻子一酸,乔云雪默默别开眸子。好一会儿,她平静地看着洛海华:“我会和舒渔好好谈谈,你们应该举行婚礼了!”
“你不记恨我了……”洛海华绽开个笑容,充满无奈。
乔云雪缓缓起身:“你和舒渔一样疼爱油画,值得舒渔的真爱。你们是世上最合适的一对。错这这家村,再没这家店。我……先走了!”
乔云雪没再去看洛海华,但第二天,她专程去了最大的珠宝城,买了对钻戒送给舒渔:“身外之物,你不喜欢,就拿这戒指去求婚好了。求婚戒指是必须的。”乔云雪说。
舒渔没有拒绝。他要的,是云雪的祝福。如今得到了,便没有心结。对于洛海华,他算是现在才真正认识到她的个性。
这样一个刚烈骄傲的女人,他舒渔,值。
更何况,他要当爹了——干爹再好,终不如亲爹的感觉好啊!
乔云雪避开这一对,也懒得看燕子和洛少帆天天跑容家秀恩爱。她这才记得找向红枫。
向媛上午开庭,证据确凿,影响极大,终是判了极刑。
乔云雪下午找到向红枫,一起去了沉香咖啡厅,订了沉香咖啡厅的九号位置。
那是整个咖啡厅最隐秘的位置。
“谢谢你找我。”向红枫倒出乎意料的豁达,“乔姐,云岩跨不出那一步,不能强求。”
“不,我找你,是为了你的心。”乔云雪紧紧凝着向红枫,“我想要句真话,你真的能放下手云岩?你真的如此理智?”
向红枫默默垂了头,好一会儿,她笑了:“乔姐,你一定明白。像我们这样的女人,宁可孤独,也不会去强求爱情。我渴望,但不强求。如果云岩真已放下曾经的爱情,那么我宁愿去找爱我的人,或者,孤身一人。”
“我明白了。”乔云雪点头,悄然叹息,“云岩一定爱你,要不然……也罢,如果你觉得感觉不到云岩的爱情,我也不多说了。我不能拿你的幸福做赌注。”
“我下午的机票。”向红枫浅浅笑着,“先去北京,明天就到美国了。这里的一切,迟早忘记!”
乔云雪静静地打量着她,终在她眸底找到寥落。
她爱云岩。深爱。
可惜……
可是,看着向静文静淡定的模样,乔云雪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这窄窄的空间,安静得不得了。
正在起身告别,身后忽然传来声音。洛海华的:“容谦,我和舒渔,决定移民欧洲,下次,真不知道何时回来了。”
乔云雪身子一僵。她完全没想到,容谦和她,还会一起来喝咖啡。
“这样正好!”容谦淡淡一笑,起身,“走吧!”
“这咖啡,我请了。”洛海华的声音。
容谦平静地从钱包掏出20元:“各自的咖啡——aa消费吧!”
洛海华不由后退一步,挤出三个字:“我们也用得着aa制?”
容谦长眸透着特别的光芒:“你有舒渔,我有云雪,自然要aa制。你我就此陌路人生,以后,你只是燕子的老公的姐姐。”
“唉……”洛海华眼眶红了,“可惜,你终究不爱她。这婚姻,委屈你了……”
容谦淡淡一笑,唇角扬起淡淡温柔:“不委屈。我爱云雪,深爱……”
“呯”地一声,玻璃杯碎落在地。那咖啡杯,是乔云雪的。咖啡厅的地板上,溅起一地棕色液体。乔云雪如坠云雾——容谦和洛海华说他爱她,是真的么?好虚幻的感觉。虽然,她知道他爱她,也习惯了他默默的纵容和爱,可当真当众听到,那感觉,汹涌澎湃……
清脆的声音,咖啡厅里每一个人都听到了。洛海华一惊,她慢慢转过身去,瞬间心思浮沉。
别样的感觉袭上心头,容谦大步走向隔壁。抱起那个泪汪汪的小女人:“老婆——”
附身深拥,情不自禁深深吻住。原来,一句话,可换得她如此浓情……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喜悦地瞅着怀中的泪美人:“瞧,我们心有灵犀,都请外籍华人来喝咖啡。”
她特别的情绪外露,让他神采飞扬,喜不可抑。洪亮的声音稳稳地响彻整个咖啡厅:“大家尽情消费。今天沉香咖啡厅所有消费,我容谦请客!”
“耶——”咖啡厅里响起欢呼声。
一双双或祝福或艳羡的眼睛,痴痴凝着面前一对璧人。颀长内敛的男人,美丽可爱的女人。天生一对,地上一双!
他再度深深吻住她。
洛海华茫然……
舒渔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海华,我们一起去看看机票,看哪天更方便去欧洲。”
“乔姐,我走了。”向红枫又尴尬,又羡慕。
“不,我和容谦一起送你离开。”乔云雪赶紧起身,拉了容谦,陪同向红枫回了水乡花园。
然后,和凌云岩一起送向红枫和白靖去机场。
“云岩,你真不爱她吗?”乔云雪最后问弟弟,“我觉得,你爱的就是这种女人。”
凌云岩摇头:“姐,不是当年的感觉。”
摇头,乔云雪拿起他的护照看着,无限感慨——感觉会变的呀!
一直把向红枫送到机场,送到验票口。可就在向红枫转身的时候,一个莽撞的孩子冲过来,把向来小心翼翼的向红枫,撞到旁边的栏杆上,两力一撞,向红枫落地。再也爬不起来。
“谁家的孩子,没人管吗!”凌云岩怒喝,一把提起那个孩子,然后,紧紧搂住向红枫。
不知为什么,乔云雪忽然就落泪了。
不是那当初的感觉,可爱情的感觉,能失去多远!
“云岩——”一声哽咽,向红枫紧紧搂着他,“这一辈子,我注定得摔倒无数次,你扶这一次,又有什么用……”
乔云雪默默伸出胳膊,把弟弟的护照,伸到凌云岩面前。
看着护照,凌云岩一把接过,另一臂却搂紧向红枫。
向红枫的泪珠,轻轻滑落。她把头轻轻落上他胳膊,就如当年,清华校园的树下,两人相依相偎。
白靖慢慢合上眸子,缓缓转过身去:“我可以聘请你当白氏副总经理,但试用期只有半年。半年没搞定,自觉闪人!”
凌云岩眸光灿亮,他飞也似地向售票窗跑去。最终,三人一起进了验票处。
瞅着三人的背影,乔云雪知道,弟弟一定能过试用期。
乔云雪和容谦,平静地坐上车。
房车向前慢慢移着,乔云雪的目光,不知不觉落上路旁的婚纱店,淡淡的惆怅——娃都那么大了,两人都没有正式的婚礼,连婚纱照都还没有呢……
慢慢顺着她的目光,容谦看向婚纱店的美丽婚纱。他的唇角,慢慢弯起来,把她慢慢搂入怀中。
到家了。
书香门第绿草青青,红砖红瓦,风景如画。宝宝们是其中最美的风景。宝宝们清脆的笑声,盈满了整个家园。
“嫂子,我要是也能生宝宝就好了。”燕子又是羡慕又是忧伤,“可惜我有心脏病。”
乔云雪轻轻拥住燕子。
燕子却轻轻笑了:“听说钱涛也出差了?副总裁大人神秘兮兮的,连个行踪都不让我们知道。”
正说着,洛少帆带着儿子来了。洛天鹏立即和容家两个娃玩成一块。
乔云雪看着,绽开温暖的笑容。如此甚好!
燕子起身:“嫂子,我帮你招待客人去。”燕子朝洛少帆走去。哈哈笑着,无限美好!
乔云雪揉揉眉心——这丫头,明明招待自己的老公孩子,还说帮嫂子招待客人。跟着洛少帆,这丫头越来越可恶!
洛少帆却在激容谦:“唉,容家的千金没婚礼,太丢人!”
容谦拧眉:“聘礼都没有,结什么婚!什么时候,拿来你二成股份给燕子当聘礼,我什么时候给你办结婚酒。”
二成股份?
好,容谦,你狠!他真要给二成股份,龙基就真成京华的了。
可是,神奇的是,第二天,洛少帆大摇大摆地来了,神采飞扬:“容谦,聘礼到。”
“哦?”容谦倒愕然,洛少帆真啥得下血本。
洛少帆哈哈大笑:“容谦,我加了两成股份给燕子名下。可以办婚礼了。”这下,他给了聘礼,又不是给京华,多好!
“你现在还剩多少?”容谦不动声色。
“四成。”洛少帆得意洋洋,“这样,我还是最大的股东,你第二,燕子第三。你休想牵制我的龙基。”
“很好……”容谦淡淡一笑,“当初收购你大伯他们的股份,我是以燕子的名义。所以,现在燕子的股份是四成半。”
乔云雪也笑了:“洛少,恭喜龙基易主。现在龙基的老板,是我家燕子。”
“燕子?”洛少帆傻眼,可立即又手舞足蹈,“哈哈,我就喜欢听燕子的,听一辈子,又怎么样!”
“咳——”懒得听这么恶心的话,容谦挽着老婆离开。任某人自己笑。
乔云雪明白了,他明明担心燕子出嫁,身子弱被人欺,所以才留成个小剩女。但现在可以放心了。
如此,甚好!
有来电。乔云雪笑着接了:“舒渔,注册了吗?注册了就好……什么时候的飞机?”
“我已经在机场了。”舒渔笑了,“记得我的画,顺便别忘了我。”
“好的。”乔云雪鼻子一酸,哭了。
第二天。
燕子悄悄跑了过来:“嫂子,好郁闷,哥不给我办婚礼,我准备离家出走,我要去西臧旅游,你要不要一起去?别担心我的身体,好着呢!”
“好呀!”乔云雪喜悦极了,“我正怀念,容谦又太忙,这会正好有伴儿。”
正说着,容谦跟上来:“两人鬼鬼崇崇地干什么?”
“没有没有。”乔云雪眉眼弯弯,“容先生多虑了。”
她当然不会悄悄地去,她要光明正大的去。她想念西臧,想念自己梦开始的地方。那是她和容谦初见的地方。
阳历七月,正适合去西臧。
容谦又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乔云雪这才蹑手蹑脚地出来,找出一张纸来,在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下:“容谦,我去西臧了。基于aa制,一人管一个娃。所以,我把唯云带去,醉雪就归你啦!好好做奶爸哦!”
带好行李,乔云雪抱了儿子,和燕子一起跑,扔下两个给不出婚礼的老公不管。
书房里,容谦倚着窗户,含笑凝着那两个飞奔的身影。
“为嘛我觉得,我们都被抛弃了。”洛少帆轻轻叹息,“你居然让她爸建议她去西臧……”
容谦冷哼:“想要婚礼就闭嘴!”
西臧火车站。
乔云雪抱着唯云,看着熟悉的地方,愉快地笑了。想当年,她多么落魄地来这儿。
如今,绿叶成荫子满枝。
“好地方。”燕子赞美着。
乔云雪朝着西臧的天空挥舞双手:“我回来了——”咧开嘴儿笑,泪水却哗哗地流。
“走吧,要不人家都等久了。”燕子牵着唯云,大步向前走去。
今天是个好日子。
当年在西臧整整一年,天天都来布达拉宫,可乔云雪却从来不知道——气贯苍穹的布达拉宫,原来也可以如此瑰丽。
旅游旺季,旅客不绝。而且整个广场,居然都是红艳艳的玫瑰花和郁金香,连绵不绝……
甚至,那里有两个高挑的年轻美眉,穿着隽永的旗袍。看上去和燕子般漂亮,比空姐更有气质,正含笑弯腰,送给每一个游人一朵红玫瑰,并奉送一句:“祝君幸福!如果你喜欢,请在那边的长画上,签下您对新人的祝福!谢谢!”
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美眉,这么好的祝福。谁不接受这支热烈的玫瑰,并在那道人工长板上,签下对新人的祝福呢!
“嫂子,我去看他们在干什么。”燕子跑了。
乔云雪抱着玫瑰,闻着余香,含笑向长长的油画走去。
她在长长的油画上写上:百年好合,情比金坚!
然后,她搂过唯云,握着儿子小小的手,在上面写着:只羡鸳鸯不羡仙!
一只修长的手臂向她伸来。
云雪仰首——好高的男人,她都快倒栽过去了,才看到他的脸。
长长的眉,长长的眸。宽宽的额头,宽宽的下巴。西装笔挺,灼亮风华。
怎么是她的老公大人?
“恭喜新娘没迟到!”钱涛调侃着,“我半个月的努力,总算用上了。”
新娘?她么?
似梦非梦,乔云雪只觉身处幻觉,小脑袋不能用了。
这明明是一桩预谋。她好象又上他的当了。不过,她不排斥。
“不好意思!”燕子在后面笑着,“哥说要给你一个惊喜,我只好暂时听哥一次。因为哥说这样,我才能和洛洛举行婚礼!”
“谢谢老婆大人对我们的祝福!”容谦弯腰,似一个绅士,轻轻捧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轻轻一吻,“谢谢新娘的到来!”
他把一件特制雪白婚纱,轻轻披上她的肩头。一片火红玫瑰中,她立即成了最炫目的新娘。
她扯开唇角想笑,可泪珠却哗哗滚落。她永远也没有想到,他会给这么独特而又美好的婚礼给她。
阴谋,夺妻,洛海华,种种,全远远而去。
他的爱情如他的人,沉稳内敛,愈久弥香。密密地裹住她一辈子。
耳边好多好多祝福。这不是最豪华的婚礼,但显然是拥有最多祝福的婚礼……
不过,好象缺了什么……乔云雪蓦地抬头:“燕子呢?”
“在那。”他含笑相告,“洛少帆就是个趁火打劫的,硬要带着燕子到我们婚礼上来分一半地盘。”
可不,燕子不知什么时候也穿上一袭白色的婚纱,飘逸非凡,比她乔云雪更美。
可是燕子很伤感呢:“为嘛那幅画是哥和嫂子的祝福,我们就没有?唉,舒渔太坏了,只送嫂子画,不送我们。你是他大舅子耶,他居然不送你画,下次k死舒渔。洛洛,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真的好配角耶!”
“就算是配角,也是世上最般配的配角,最幸福的配角,这有什么关系。”洛少帆捏捏她粉红的小脸儿,“瞧那边,一人一支粉郁金香,是我们的。还有,路过的人,每人会替我们捡一颗红豆!瞧,你哥嫂他们才没我们这么满满的爱恋。”
“红豆收久了会被虫子吃了。”燕子轻轻叹息。
洛少帆好笑地揉揉她的头:“红豆是玛瑙做的,虫子吃它,只会崩掉它们的牙齿。”
“这还差不多。”燕子笑眯了眼,“洛洛就是如此高大上,我的眼光就是这么准,太美了!”
喧闹中,广场忽然静下来。容谦沉稳的声音,响在布达拉宫广场:“让我和我的妻子乔云雪,感谢我们的媒人。”
他们有媒人么?
乔云雪傻傻地抬头。她看到一个镜框,里面一片大红。大红的中间,是两张小小的火车票。
那正是当年他们相遇时,她和他各买的那张。
可是,她的那张已经送给那个孕妇,怎么可能出现在他手中?
容谦拥紧她:“这张火车票,我足足花了百万的人工物力,才把它找回来。”
耳边好多好多掌声,连绵不绝……
掌声中,他四平八稳的声音响在布达拉宫广场:“我爱我的妻子。希望每一对aa制夫妻,都和我们一样——相爱一百年!”
她哭了,小脸儿哭得皱了起来。泪眼蒙胧中,她看到洛少帆正和燕子深吻。洛天鹏正捂着脸儿,从指缝中看着他的新妈咪。唯云和醉雪,正笑盈盈做着爸爸妈咪的花童。宝贝们纯洁的笑容,有如太阳花般,阳光灿烂。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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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110开文,20131219上架,20140408签订影视合同,20140620通过出版,20140630正文完结,20141001全文大结局……aa终于拉下帷幕,草莓的心,忽然就轻松了。写这个文,用了十个多月,就如把一个哇哇落地的婴儿,带到十个月大的感觉,辛苦,并欢喜着!
谢谢所有亲亲们一路追随,如果没有亲们的支持,草莓不能坚持这么久。谢谢所有追过文的亲亲!相爱也好,相杀也罢,都爱如潮水。因为,aa牵动我们彼此的情绪,让我们不知不觉进入共同的心灵空间,让我们一起心灵鸣~萌萌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