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众人来不及反应,尤其是乐启国的将士,看着那悬于半空中的邢无云,嘴角噙着血,依旧肆意地笑着,他张开双臂,那胸口的匕首插的极深,他却没有半分的痛楚,只是看着远方,任由着身体向下垂落着。
洛迟来不及反应,连忙从地上翻滚起来,想要上前接住,其他的将领也是一惊。
他们知晓,此次前来的目的,可是,当真发生了,却还是无法接受,不可置信,对于这位四皇子,他们有过埋怨,有过不满,可是,他还是他们心中的主心骨,如今,他的行为,无疑是给了他们一条生路,这样的大义,不禁让乐启国的将士动容起来。
邢无云扯着笑意,脑海中浮现出那人说过的话,“你的命是我救来的,不论你逃到何处,我要收回的时候,自然收回。”
邢无云睁大双眼,收起看着那肃然立于城楼之上的凤傲天,刺眼的光阳射入他的眼中,他恍惚看到了自个儿时的模样……
身体越发的沉重,他却没有半分的惧意,他的一死,可以换来解脱,那么,他日后,便再无拘束,可以肆意妄为,可以大声狂笑,可以自由飞翔。
清风拂过他的脸颊,他如同一只展翅飞翔的鸟儿,缓缓地坠落着。
一道冷风划过,他的腰间被有力地揽着,接着整个身体撞入了柔软的怀中,他抬眼,与她四目相对,“你救不了我。”
凤傲天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匕首插入自个的心脏,低头,看着那直逼心脏的匕首,鲜血溢出,沾染在她银灰色的锦袍上,她此刻,有种想将他掐死的冲动。
她揽紧他的腰际,低头,霸道地吻上他的唇,在众人惊愕中,她吻着他,缓缓地落下。
邢无云眸光怔怔,看着她,收起所有的思绪,“我以我血全乐启国”
洛迟怔愣着,听着他不大的声音,却萦绕在天际,震动着乐启国将士的心,连带着凤栖国将士的心。
洛迟连忙回神,上前一步,站在他的身侧,“四殿下!”
邢无云任由着凤傲天将他揽入怀中,低头,那手中的匕首与她那日自他的手中抢过的匕首一模一样,她眸光一沉,将他平放在地上。
邢无云含着笑意,凝视着她,在他将匕首刺入心脏的那一刻,他便知晓,今生他与她注定无缘,他便知晓,原来自个的心早已经不知不觉地有了她的地方,他才知晓,自个突然有多么地不舍,舍不得离开她,她的怀抱是这样的温暖。
他任由着她将他放在平凉的地上,她缓缓起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一步一步地渐行渐远。
邢无云始终看着她,直到自个撑不住,缓缓地闭上双眸,他自始至终面带笑容,没有半分的痛苦。
凤傲天飞身而上,站在了城楼之上,转眸,看着那躺在地上的邢无云,她眸光凝聚着冷寒之气。
冷千叶站在她的身侧,同样看着邢无云,他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他们其中会有一个人先走,而这个人竟然是邢无云。
即便是再坚强的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无不感伤,冷千叶一手紧紧地抓着城墙,另一只手握紧腰间的长剑,他不由得在想着,他何时会死?若是他离去了,她会不会伤心落泪?
想及此,他猛然转眸,便看到凤傲天一顺不顺地看着。
洛迟亲眼看着四皇子死在他的面前,却无能为力,他猛地跪在地上,叩着头。
乐启国的将士亦是悲痛万分,此刻,他们皆面带哀伤,眼角含着泪,齐齐地跪在地上,看着那躺在平凉大地上的四皇子,他的死终是成全了这一战场。
凤傲天抬手,紧握着冷千叶的手,沉声道,“收兵!”
号角声响起,带着悲鸣,凤栖国的将士撤了回来,可是,他们却没有半分的喜悦,有的只是无限的哀伤。
“皇上……”冷千叶的声音有些暗哑,待看到她眼眸中蚀骨的寒意,他知晓,她如今也在伤心。
他抬手,将她揽入怀中,“皇上,邢无云的尸身……”
“他不是邢无云,是乐启国的四皇子,尸身自然是要带回乐启国。”凤傲天的声音依旧冰冷。
冷千叶沉默着,只是看着乐启国的将士久久不愿起身,而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深秋,已经有一月未下雨的边关,此刻,空中却是电闪雷鸣,接着下起瓢泼大雨,雨水落下,打落在邢无云俊美绝伦的脸上,他嘴角含笑,衣衫浸湿,却没有半分的生气。
洛迟见状,虽然悲痛,却还是命人他的尸身抬入马车,带着大队人马回了军营。
不到一个时辰,军营白帆挂起,全军哀悼。
凤傲天站在城楼之上,任由着雨水打落在她的身上,她却没有半丝的移动。
冷千叶知晓,她如今的心情,故而,陪着她一同淋着雨。
狂风暴雨,将战场上的血迹尽数洗刷干净,连带着他一张放荡不羁的容颜,也一并被洗去。
这雨下了整整一夜,直至翌日天明,才停下。
乐启国的将士,却跪在营帐内整整一夜。
当乐陵接到密函时,已经是翌日晌午之后,他惊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当日之言,不过是想让他出去磨练一番,而他为何如此倔强。
与此同时,乐启国派往巫月国与凤栖国的人马,相继大败的消息便传入了各国的耳中,乐启国四皇子以死谢罪,其他人马被召回京,这一场攻打巫月国与凤栖国的战事,却以如此惨烈的结局收场,各国不禁大惊,三大强国的乐启国,竟然抵不过小小的三等国?不但未攻下凤栖国与巫月国,反而打了败仗,还失去了一位皇子。
洛迟心有不甘地带着邢无云的灵柩向乐启国返回,这一路,将士们士气低迷,人人沉浸在四皇子自杀身亡之事上,无法自拔。
洛云经过了一日夜的攻打,终究是败了,他却败得心服口服,没有半分的不甘,只因,他的阵法天衣无缝,却被慕寒遥寻到了破绽,接着便一网打尽,只能说明他技不如人,不过,这只是刚刚开始,他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必定还会再战。
他带着人马毫无留恋地离开了巫月国的边关,前往乐启国。
慕寒遥站在城楼上,目送着洛云离开,这一场仗,他打得极其的痛快,可是,当他得到邢无云死的消息之后,心中却闪过哀痛,他不禁在想着自个究竟还能活多久?能不能一直陪着她到老?
流星是高兴的,毕竟如今巫月国相安无事,他便可以去寻圣主。
小白蛇也是高兴的,它抬着蛇头,却看到了一向不露任何表情的慕寒遥,那眼眸中竟然闪过浓浓的哀伤。
它连忙蹭着流星的胳膊,示意他看向慕寒遥。
流星抬头,看着慕寒遥,自然知晓他为何伤心难过,这一场仗,巫月国与凤栖国的将士自然是最高兴的,可是,对于慕寒遥来说,却说不出的难过。
慕寒遥带着人马在巫月国的边关休整了一日,便离开了巫月国,赶往栖城。
流星与小白蛇原以为慕寒遥会前往凤栖国东面的边关,未料到他却前往栖城,不过,如今,他的主要任务便是保护慕寒遥,也便跟着他前往栖城。
卫梓陌端坐于马车内,再有几日,他便能赶到凤栖国的边关,他看着手中的信笺,一向冷艳的双眸,闪过的乃是讶然与不可置信,他如何也想不通,邢无云为何会自杀?他更不相信,邢无云当真死了。
他随即,自马车内飞身离开,他要亲眼看到。
冷千叶收兵之后,凤傲天便命他返回栖城。
“皇上,臣陪着您吧。”冷千叶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问道。
凤傲天摇着头,“寒遥如今正赶往栖城,你与他会合,栖城那处需要你二人。”
“可是,皇上,您要去哪?”冷千叶看着她,不禁问道。
凤傲天低声说道,“他是爷的人,别以为死了,便可以逃脱。”
冷千叶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接着说道,“皇上,臣在栖城等您。”
“好。”凤傲天点头,抬手,轻抚着他的容颜,“一路小心。”
“嗯,皇上,您也是。”冷千叶微微点头,在这一刻,他觉得活着是好的,最起码,可以看到她,可以感受到她。
凤傲天起身,离开了边关,沿着乐启国的方向飞身而去。
冷千叶目送着她离开的身影,接着看向身侧的易武,“回栖城。”
“是。”易武领命,随即便前去准备。
凤栖国京城内,猫公公亦是得到了邢无云自杀的消息,不由得一怔,显然有些不可置信。
“自杀了?”猫公公抬眸,看着魄,压低声音问道。
“正是。”魄点头道。
“他为何自杀?”猫公公有些想不明白,当真是为了打败仗?
“这个,属下不知,不过,主子对他甚好。”魄连忙回道。
猫公公坐在软榻上,端起茶盏,若有所思。
魄站在一侧,看不出猫公公的情绪,不过,想起邢无云自杀的那一幕,不免还是有些感叹的,毕竟,他们未料到,这邢无云竟然有如此大的勇气。
蓝璟书正在批阅着奏折,显然被听到的消息吓了一跳,接着抬眸,“你再说一遍?”
“蓝侍妃,乐启国四皇子当着两军将士的面,谢罪自杀。”一旁的静喜低声回道。
“倒是个有血性的人。”易沐在蓝璟书怔愣时,淡淡地说道。
蓝璟书看向易沐,想着这乐启国的四皇子自杀,那么,皇上呢?
顾叶峰看着蓝璟书,“你为何听到那乐启国的四皇子自杀,会这神情?”
蓝璟书也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其中有他不知的事情,接着收敛心神,“无妨,不过是有些惊讶。”
“哎,我倒是有些好奇,这四皇子长得是何模样?”顾叶峰不免开口道。
静喜在一侧说道,“奴才听说啊,那四皇子长相俊美飘逸,素日最喜穿一身鹅黄色锦袍,手执折扇,甚是风流倜谠呢。”
蓝璟书抬眸,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主子,您怎么了?”静喜一怔,看向蓝璟书问道。
“将你适才的话再说一遍?”蓝璟书看着静喜,第一次,眼眸中闪过冷厉。
静喜连忙垂首,将适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静默不语。
蓝璟书抬眸,看着易沐,“你难道没有猜出这四皇子到底是谁?”
“你是说?”易沐不禁惊愕道。
“喂,你们到底在说谁?”顾叶峰素日一直在府上,虽然对于外面的才子佳人听闻过,不过,基本都见过,独独这邢无云,与他总是错过,故而,未见过邢无云,便也不知。
“但愿,不是我想的那般。”蓝璟书垂眸微暗,低声道。
“是啊,否则,皇上怕是……”易沐也柔声应道。
顾叶峰看着眼前的二人打着哑谜,连忙问道,“你二人在说什么?”
“算了,不说也罢。”蓝璟书看着顾叶峰,“继续批阅奏折吧。”
“嗯。”易沐点头。
顾叶峰有些气急,“你二人就不能坦率点?”
二人却沉默不语,不再理会他。
顾叶峰觉得没趣,却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心里憋着一股子火气,冷哼了一声,低头,继续看着奏折。
夜魅晞刚刚回宫,便听到了邢无云自杀的消息,不免有些惊讶,在他看来,依着邢无云的性子,不是一个如此想不开的人,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缘由。
他随即坐下,一面用着茶,一面开口,“凌霜雪的踪迹可查出?”
“没有。”初夏站在一侧,如实地回道。
“继续查。”夜魅晞想着她到底在何处?
“是。”初夏垂首应道。
夜魅晞接着起身,步入内堂,将自个身上的锦袍换下,躺在了龙榻上,便合目歇着。
初夏与香寒已经退了出去,知晓这几日,夜魅晞定然辛苦。
如此,便过了一日,如今夜色宁静,洛迟眼看着马上便要赶到乐启国的边关,随即,便命人安营扎寨,在此歇息。
一道黑影突然落下,接着便闪入一座营帐内,看着营帐中央摆放着一台灵柩,她接着上前,抬手,将棺木推开,看着里面安然静躺着的邢无云,抬手,将他从棺木内抱了出来,而后,又将自个手中的一具尸身放下,而他的脸上戴着面具,俨然是邢无云的模样。
凤傲天接着闪身离开了营帐,手指一弹,火光落入营帐内,接着便燃气了熊熊烈火。
在外面巡逻的士兵看着营帐着火,连忙高声呼唤着,不停地扑火。
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上,一抹妖娆红色的身姿看着那抹黑影飞身离开,他冷艳的双眸闪过一抹释然,接着飞身离开。
这道黑影带着邢无云的尸身穿梭过密林,而后行至一座宅邸中,接着步入了主屋,将他放在床榻上。
这道黑影便是凤傲天,她此时看着邢无云胸口处的匕首,接着将他放在床榻上,盘膝而坐,而自个则坐在他的对面,抬手,将他胸口的匕首拔出,鲜血已经干涸,她连忙抬手,点住胸口的穴道,将自个怀中的一块玉佩放在他的口中,双掌抵住他的胸口,一道白光罩在他的身上,她闭着双眼,屏气凝神。
窗外的月光皎洁,洒落入屋内,屋内烛光摇曳,帷幔飘渺,端坐于床榻上的二人,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止,没有丝毫的异动。
直至翌日天明,凤傲天才收起掌,将白光收起,看着他毫无血色的面色如今恢复了些血气,抬手,为他把着脉,微微叹了口气,将他放平与床榻上,她径自下了床榻,抽出绢帕,擦拭着他额头的薄汗,凝视着他风流不羁的容颜,将含在口中的玉佩拿出,接着起身,走出了屋子。
她刚踏出屋子,便觉得胸口一窒,一口鲜血吐出,她连忙双掌抬起,调息内力。
此时,洛云看着灵柩内,已经有些烧的面目全非的尸身,不禁心痛不已,更是暗恨着是哪个卑鄙小人,竟敢火烧四皇子的灵柩。
他又觉得自个无能,竟然连四皇子的尸身都保护不了,随即,不敢耽误,带着人马连日赶往乐启国。
乐陵当得知自个的皇弟已去的消息之后,便觉得沉闷,毕竟,若不是他这个皇弟暗中相助,他又怎么可能打败大皇子,登基为帝?
他算着时日,一早便在京城城楼上等待着洛迟的人马,直到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他英俊沉稳的脸上,他直视着远处缓缓赶来的人马,还有那马车上的灵柩,眸光更加地寒冷。
洛迟一早便得了消息,知晓皇上会前来相迎四皇子的尸身,此刻,他的心情极为沉重,他宁可自个死,也不会让四皇子遭遇不测。
乐陵下了城楼,站在城门口,洛迟连忙下马,跪在地上,“皇上,臣该死!”
乐陵接着抬手,洛迟身后的士兵让开一条道路,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待站在那灵柩前,抬手,轻抚着,接着说道,“封四皇子为云王,葬皇陵。”
“云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与众将士齐齐跪在地上,高呼着。
乐陵将灵柩推开,待看到灵柩内面目全非的人,他侧眸,看着跪在地上的洛迟,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洛迟连忙回道,“请皇上责罚,昨夜,有贼人试图烧毁四皇子的灵柩。”
乐陵接着看向灵柩内的尸身,抬手,将那身上已经烧黑的锦袍扯开,将他的身体反过来,待看到后颈上的朱砂,他又看向他的手掌,仔细地检查过后,眼眸中闪过一抹失望,接着将灵柩合起,“择日下葬!”
“是。”众人应道。
乐陵转身,抬步向前走去,这一次,他出师不利,如今,他已经继轩辕彧之后,成为天下第二个笑话。
天色渐暗,凤傲天推门而入,手中端着清粥,放在桌上,抬步,向前走去。
她径自坐下,凝视着邢无云,想着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自芙蓉阁的楼上下来,一身轻袍软带,俊逸非凡,嘴角噙着洒脱不羁的笑意,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更是惹人着迷,第二次见面,她让他脱光了再进寝宫,他二话不说,没有任何束缚地便脱了衣衫,便那样步入她的寝宫,而后,发生的种种,他总是会一笑而过,那张扬的性子,那不收任何束缚的举动,任谁看了,都觉得他是一个风流贵公子,可是,她却能看到他眸底的落寞与孤寂。
她侧着眸,将身子斜靠着,微微合上了双眸。
邢无云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的自己没有了任何的束缚,不必为了谁而卖命,不必左右为难,不必无可奈何,他就是他,不收任何束缚的他。
他缓缓睁开双眸,抬眼,便看到身侧假寐的凤傲天,他微微一怔,低头,看着自个胸口的伤已经被包扎,他抬起有些乏力的手臂,一只手轻轻地覆上她的手背,感觉到淡淡的温热,他这才意识到自个还活着。
他闭上双眸,回想着当日发生的情形,当她接住自个的时候,她吻着他,强迫地撬开他的唇,将一粒冰凉的药丸渡入了他的口中,那股甘甜涌入心田,难道是?
他复又睁开双眸,却对上那冷沉的凤眸,他想要说些什么,想要扯起一抹笑意,可,终究是无力,只是怔怔地盯着她。
凤傲天并未说话,将他微微扶起,而后起身,走向桌前,将粥端了过来,接着坐下,将粥放在嘴边轻轻地吹着,接着放在他的唇边。
邢无云眨着双眼,因着失血过多,他的双眸有些暗淡无光,脸色有些苍白,他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吼间,却无法说出,张嘴,将粥咽了下去,便扯动了胸口的伤,微微蹙着眉。
凤傲天见状,接着又舀了一勺,放入自个的口中,低头,吻上他的唇,将粥渡了进去,邢无云便觉得那柔软的唇,夹杂着淡淡的清香,连带着那无味的清粥,都混合着丝丝的甜。
不知为何,他此刻有些享受这样的亲吻,享受她对自个的温柔,只是安静地任由着她喂着,待一碗粥喂罢之后,凤傲天将他扶着躺下,自个起身,便要离开。
邢无云连忙抬手,拽着她的衣袖,目光盯着她看。
凤傲天侧眸,看着他,“你是谁?”
邢无云微微一怔,低哑的声音响起,“邢无云。”
“不是四皇子?”凤傲天挑眉,沉声问道。
“四皇子已死,我是邢无云。”邢无云低声说道,他未料到自个还会活着,可是,如今,他去真真实实地活着,是她救了他的命,是她让他获得了重生,他很庆幸,是她救了自己,而不是旁人。
凤傲天接着说道,“你可还记得当日,你答应爷一件事。”
“嗯。”邢无云点头道。
“日后,没有爷的允许,不准死。”凤傲天看着他,沉声道。
他扯起一抹淡淡地笑意,却是那般的明艳动人,微微点头道,“好。”
凤傲天看着他始终拽着她的衣袖,“放开,爷亲自下厨,如今将你喂饱了,爷可还饿着。”
邢无云眸光闪过一抹华光,“粥是皇上亲自熬的?”
“嗯。”凤傲天点头道,“这可是爷的第一次。”
邢无云缓缓松开她的衣袖,心情却是极好的,他突然觉得自个就像是她放出去的风筝,如今,是该让他回来的时候。
“好好歇着。”凤傲天转身,上前一步,重新给他盖好锦被,接着转身离开。
邢无云转眸,缓缓合上,他如今只想安静地想想。
凤傲天抬步,离开了屋子,接着行至厨房内,开始自给自足。
正在邢无云想得入神的时候,一道黑影落下,他猛地抬眸,看着他,“看来什么事都瞒不了你。”
“既然要死,便要死个彻底。”黑影不由分说,便抬手,将他攻去。
邢无云看着他凌厉地掌风向自个袭来,如今,他刚刚醒来,连半分的气力都无,可是,此刻,脑海中回荡着凤傲天适才的话,“没有爷的允许,不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