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将军营帐里,乔安歌有些晃神的坐在椅子上,怔楞的看着坐在床榻上悠然自得的人,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和方才那个狠厉,身手敏捷的人出入也太大了,尤其是在他取下面罩的时候,那浑身的肃穆在露出那双眼睛的时候,她整个人震在当场。
直到看到他颇为嫌弃的挑了下眉,冷声嘲道:“怎么?救了你一命你就这个表情?胆子不大,良心也不怎么样啊。”语调很是嘲讽,乔安歌这才回过神,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也忘了心里那份惊讶,调笑道:“我良心怎么样不知道。不过凌将军的演技倒很是不错啊,居然连我都没认出来,我说你方才明明看到我,却丝毫不理会。”
“哼,我倒是不知道你胆子真是大了,竟敢一个人来见他,还将这账册丢到了水里,我若不是知道了,只怕真会当你是奸细。”凌天珩责备的看了眼乔安歌,被他看的很是心虚的人默默的低下了头,但怕他真的误会,还是小声的解释道:“我也只是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若不是他直言要账册,我又打不过他,只能将账册直接丢在水里了。那若是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将我当做奸细?”
她说着,突然想到这儿便随口说了出来,只顾着低头的人也没注意到凌天珩眼中的复杂,只听他说了一句,“我会不会并没有什么用,重要的是证据确凿,你若真被人看着也是逃不脱的。”说完,便越过乔安歌往回去的方向离开。
自知很是理亏的人听了他冷淡的话很想反驳,可是开了口又不知该说什么,他的话是对的,单独一个人来见方卫有多危险,她自然知道了,可是为了那块令牌和那账册里的秘密,她又不得不去,只是她没想到方卫竟真的会对她动手,或者说,她没想过真正的方卫竟如此狠厉。
看着凌天珩的背影,乔安歌知道他是生气的,这么一来她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只得乖乖的跟在他后面,避开前来的将士,一路从小路回到了将军营,直到进了帐子里,点了油灯,他将账册丢在了桌子上,声音有些大,倒是把乔安歌惊了一下。
“那个……其实我也是为了试探他才去的,而且我也有很多话要问问他,只是没想到你会出现。……对了,你怎么会在那里的?你早就知道我去哪里赴约了?”乔安歌心虚不已,低声嘟囔的解释道,刚说道一半突然想到什么,又抬头问道,语气也变了调。
凌天珩看着她突然皱着眉头,就知道她又不乐意了,不过这一次他可不会再纵容她,“若不跟着你,你这会儿只怕不是被他带走就是被直接解决了。你这会儿是在怪我的意思?”
乔安歌理亏,只得讪讪的避开那人的视线,谁让人确实算是救了她一命呢,也是她太欠考虑,只顾着找人问清楚,而忽略了那人到底是一匹深藏不露的狼,这才落入刚才那境地。当下只得闭嘴,对他跟踪的事也不敢在说什么。
而凌天珩看她不再说话,但心中还是一股气没解,冷着一张脸也不再理会她,空气变得很是凝重,乔安歌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憋不住气,又斟酌着开口,“对了,看样子,方卫的事你果然全都知道了,那你打算怎么处理?我是说他还没有认出你,说不定还会回到军事处去。”
片刻,凌天珩才回道:“他虽没有认出我,但也不会那般大胆敢回到军事处去,今晚这一出,他必然会更加谨慎,想要将他找出来只怕会更难。”他这般说着,虽然语气平淡无波,但乔安歌还是听得出他话里的烦躁,心知若不是她今日这一闹,也不至于会成这样,便很是自责。
她太错看方卫,也太过自信,以为能从方卫的口中探听到什么,哪里想过她自己那点计量哪里能对付方卫?她有些懊恼又有些沮丧,只得问道:“那若是找不到他该如何?岂不是放虎归山了嘛。”若真的找不到他,不确定他的行踪那就更难抓到他了。
见她知道错了,也懊悔不已,凌天珩虽也觉得可惜,但也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她将方卫看做朋友,他虽心中不爽,但也清楚方卫那般行径只怕已经伤了她,若是以往,他必定是嗤之以鼻,只怪乔安歌太过单纯天真,可今日他却怎么都说不出那话来,甚至有些为她鸣不平。
“别太过自责,那方卫心思何其深,你不是他的对手也属正常,他如今虽不会再回军事处,但他的任务还没完成,不会离开北郊大营,只要找到锲机,他必定会返回这里,将账册夺走。”说着,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若是真的能将方卫擒住,他是不可能再像这次一样简单的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