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见了,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拉住他,声音不由得扬起来,“容爵,求求你放过我姐吧!生前,你让她生不如死,她死了,你还要让大家看她的笑话吗?!”
“……”容爵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僵住。
良久,他颓然地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向温柔,说道:“最后一次……就让我再送她一程。”
温柔愣怔,继而,那眼神由愣怔转为愤恨地紧紧盯着容爵那张颓废的俊脸,目光异常犀利,仿佛想要看出容爵的这个请求,到底有几分真情实意。
是温妈出声说道:“算了吧,温柔,就依他最后一次。”
说着,她扭头看向容爵,咬牙说道:“我允许你再送她一程,但你记住,以后,我们温家,与你还有你们容家,再-无-瓜-葛!”
容爵的身子不由得重重一震,但,几秒后,他的脸上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就像是默认了一般,埋首走进灵堂。
面对温暖的遗像时,他拼命遏制的那股悲痛在此时此刻再也无法控制,握紧的双拳抖得厉害,眼眶里有晶莹剔透的东西几欲落下,然而最终还是被他拼命忍住,又生生咽回肚子里。
身后,阿ben担忧地看着他,心情繁复。
说实在的,他的主子原本不是一个能忍气吞声的男人,可现在,他不惜降低身份亲自来参加温暖的葬礼,还在众目睽睽下甘愿遭受温家人的唾骂。
可见,他已是到了“心如死灰”的境地。
默默地放上一朵白色纸花,容爵转身的时候,身子虚弱地晃了晃,是阿ben及时扶住他,默默地扶他出去。
有记者想要上前来做采访,被阿ben事先安排的黑衣人们挡了下来,容爵默默走出去,却还没踏上车,就突然间闷哼了一声。
他屈身痉挛了一下,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腹部,身体本能地弯下腰,一副痛苦万状的模样。
“容少?你怎么了?!”阿ben大骇,却不敢大叫,赶紧稳住他的身子,快速见他扶进车子里坐好,“容少,怎么回事儿?哪里不舒服吗?”
昨晚,主子彻夜酗酒浇愁,阿ben早就猜到他的身子迟早会受不了,却没想到连一天都没有捱过。
“阿ben,我的胃……疼得厉害,快,快……药!”容爵的声音颤抖得厉害,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脸上惨白如纸。
“哦,好,您稍微忍耐着点儿。”主子有神经性胃痉挛,阿ben是知道的,也正是这个原因,容爵鲜少吃外面的食物,也鲜少吃香喝辣,阿ben也随身带了胃药。
他慌里慌张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找出药包,然而,容爵按住他的手,说道:“不,不是药片……给我打一针杜冷丁!”
什么?杜冷丁?!那玩意儿有副作用,打多了会上瘾的!
但,见他如此痛苦,阿ben于心不忍,于是咬牙拿出一支杜冷丁给他注射后,又让他吃下了胃药。
阿ben蹙眉说道:“容少,您得注意身体啊,杜冷丁打多了对身体不好的,我看……您以后还是吃药吧。”
容爵不以为意地牵了牵嘴角,神色孑然,他之所以要求注射杜冷丁,只不过是想要止住心里的痛罢了。可是,注射了杜冷丁,就能止住心里的痛吗?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心口揪得那么紧,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根本就止不住,从心口一直蔓延到了指尖呢?
他涩涩地问:“阿ben,有没有一种止痛药,在每一次我想起她的时候,能不让我感觉心痛?”
“容少……”阿ben讶然,却回答不出。
是啊,如果这世间真有这样一种止痛药存在,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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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各大报纸追踪报道着几桩大新闻。
一是国家政治局召开会议,研究进一步推进边疆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工作的新闻报道。
二是容氏集团旗下刚成立的私人娱乐经纪公司新签约模特,亦是容氏博爱助学助创基金会代言人,并曾与容氏集团继承人容爵传出绯闻的温暖,遭遇车祸身亡的消息。
三是容氏集团总裁容爵已宣布提交辞呈的消息,消息一经宣布,当日容氏集团股价大幅暴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