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很厉害,眼内布满红丝,泪水汹涌滂沱,眼前一片模糊,他拦腰抱起她,她哭得太累已经全无挣扎的力气。
他抱着她走出公园,车子是让人给开来的,为了追她,他毁掉别人的摩托车不说,还差点害整条街交通堵塞。
而这些事,她全然不知道。
他把她放进车里,静静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和水雾,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不堪,想来她刚才那番歇斯底里的控诉也都是真心话。
他最见不得她哭,每次她一哭,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口疼得难受。容爵咬了咬牙关,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替她扣好了安全带,然后驾车缓缓驶离荷花池公园。
每走一段便可以看见起起落落的入口或出口,以及驳接其他路段的三岔路,那么多路口,也许随便选一个都可以到达帝豪名苑的公寓,但是他没有,竟然载着她驶入去往容家老宅的环山大道。
然后,到了一个岔路口,他一个拐弯,驶向了一条接往北郊的窄路。
温暖认得这条路,恰是通往容爵曾经掳她去的湖滨小屋。
去那里做什么?温暖心中疑惑,却没有多问,她已经累得无力去想,更懒得挣扎,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真是太“精彩”了,她累得连多问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
终于抵达湖滨小屋,他熄灭引擎,余音渐静,两个人谁都没有动。
许久,他搁在方向盘上静如泥塑的右手终于垂下,插进上衣口袋:“有一样东西,我悄悄放了很久,一直不确定该不该给你,现在,我觉得该是给你的时候了。”
他缓慢响起的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陌生沙哑,萦绕在不大的车厢里,让人奇异地觉得遥远,空洞,还有荒凉。
他摊开的掌心中盛着一只小小的盒子,一只手将他打开,里面是一枚没有镶嵌任何宝石的铂金素戒,优雅独特的造型和他手里握着的另一枚如出一辙。
“本来早在从日本回来的时候就想给你的,谁知道出了绯闻那件事。”
最关键的是,他没想到她那么容易“变心”,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立刻变了卦,这让他感到十分恼怒,送戒指的事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耽搁下来。
思及此,容爵不无自嘲地弯弯唇角,普天之下,他独独在面对她时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套用她的那句话,不知道是她的不幸,还是他的不幸?
苦涩一笑,他轻轻地说道:“温暖,所有的事,你都想错了,从头错到底。”
他将那枚戒指取出,握住她的手,把戒指放在她的手心里,柔声问道:“知道这枚戒指是我什么时候准备的吗?”
她泪眼朦胧地摇了摇头,满脸疑问,下意识地抬起手打量那枚素戒,这才发现一圈铂金内圈里刻着一串英文——“j love n”。
她愕然捂唇,心口有个角落抑制不住地漫起爱怜的酸意,她的眼泪刷刷流下。
j love n,爵爱着暖,他竟然在戒指里刻下了这行字……
“还记不记得七年前我让你等着我,晚上会派车去接你的事?”见她哭得不成人样,他却再一次追问。
温暖抬起梨花带雨的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当然记得,不但记得,还常常梦见那些旧时的事,可是,这和戒指有什么关系?
他笑:“这一对戒指是我七年前就定做的,想要在那天送给你,但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她也知道原由。那一天晚上,等到他派人去接她的时候,恰逢温爸工厂失火,她和全家人为了逃债,就连夜打包离开了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