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此事她只字未提,只是说,“可能是因为我打算跳槽到容氏的缘故,让他感到心烦了吧。毕竟,是他领我进了模特圈,是我辜负了他。”
最后那句话,其实有些别的意思,只是温柔没听出来,她跟温暖又聊了些家务事,又嘱咐温暖放心在容家疗养身体,说父母那里她找了些别的理由搪塞。
温柔离开容家时,刚好看见容爵和管家安伯从外面回来。
这男人仿佛永远一副倨傲清远的姿态,尤其是那双眸子就像一潭深泉,永远藏着叫人猜不透的秘密,真不明白,姐姐为什么愿意和他这样的人打交道。
现在,甚至和他纠缠在一起……
男人看见她,只淡淡扫了一眼,走过身边时温柔忍不住率先唤住他,“请等一下。”
他足下一顿,沉声道,“干什么?”
温柔的喉间梗了一下,感慨这男人的气场真不是一般的强大,她皱着眉头说道,“是你说要好好照顾我姐的,希望你说到做到!”
他只吐出一个字,“嗯。”
温柔一走,容爵就沉声对安伯说,“怎么做事的?竟然连着两次放她进来?!”
“对不起少爷,这件事是我欠缺考虑,以后会注意的。”
“温暖马上要开始培训了,之后陆陆续续的通告会越来越多,我不想让她因为家务事分心。”
“我明白了,少爷。”
安伯似乎还有话想说,杵在门口没有动,有所察觉的容爵这才回转身来,蹙眉道,“怎么,还有话要说?”
“少爷,你……”似有犹豫,微顿,安伯才道,“请恕我多嘴……你真的对温姑娘没有情分了吗?”
容爵的口吻很冷,“安伯,我和她之间的情分七年前就断了!”
“可是,你一向不会和女人较真,这次,为什么执意要和温姑娘签订那份契~约书呢?”
他回过身看向安伯,背光的眼眸淡明暗幽,淡声道,“我只是刚好对模特圈产生了兴趣,想要做一笔不亏本的买卖而已。而温暖,是我目前最满意的人选。”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说服安伯,还是在说服他自己。
“凭我的观察,温姑娘对少爷您似乎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般……嗯,怎么说呢,”安伯想起上一次送温暖下山的情形,她的口吻好像对少爷有怨恨,不像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女子该有的态度。
微顿,安伯继续道,“我在想,七年前,她的离开会不会有别的隐情?”
容爵冷凝的眸子里飞起一丝复杂情绪,想起阿ben做的调查报告,关于七年前温家的那场火灾确实有蹊跷。
隐情……
或许真有他所不知道的隐情,是他错怪了她吗?说不清此时此刻心里的那股犹豫来自何方。
见他脸上的表情略有动容,安伯也不由得叹息,“如果一切只是一场误会,您和温姑娘因此错过彼此的话,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容爵微怔,但很快,眼底那抹复杂的情绪眨眼间消失不见,“安伯,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容氏正值鼎盛时期,身为唯一继承人的我没空去关心女人的问题。更何况,做我们这一行的,不应该让女人扰乱自己的生活,难道你希望我变成老爷子那样的结局?”
安伯叹了口气,“少爷,温姑娘和夫人不一样,您和温姑娘的情况也跟老爷和夫人的情况不一样。何况,人总归是得结婚生孩子的,如果可以的话,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才会有幸福……”
“安伯!”容爵闻言笑了,打断道,“你这话若是放在以前对我说,或许有用,可是现在的我,想法早就变了。”
安伯还想说些什么,但容爵的面色变得越来越冷,安伯只得作罢,躬身离开时,容爵突然又唤住他,“安伯,北边的湖滨小屋有些破损了,你记得找人去打理一下。”
那栋湖滨小屋是夫人最爱的隐居之所,当年,容老爷子是从好朋友手里抢走了夫人,并生下了少爷,夫人心里一直挂念着初恋,直到七年前,老爷的朋友去世,夫人终于决定离家出走。
恰逢此时,温家也搬离了南城,温暖从此消失在少爷的世界里,他为此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他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小木屋里。
自己最在乎的两个女人都不告而别,可想而知,给少爷带来的冲击有多大,他开始变得冷漠,对任何女人任何事都提不起丝毫兴趣。
直到温暖的再次出现……
安伯摇了摇头,叹口气。
既然挂念着那栋湖滨小屋,又怎可能做到意念中的绝情?既然执意要和温暖签订那份契~约书,又怎可能完全不在乎她?
恐怕,连少爷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他有多么在乎七年前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