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亲眼所见,分明胡说!你连京城都没出过,哪里扯得到一南一北这么远!”娇红又道。
“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绿袖不服气,便道:“地域不同气候、环境都不同,花木由当地水土而养,自然会有所区别的!不信问问夫人是不是这个理儿!”
春霞听她两人争执得有趣也没阻止,闻言见她两人都望过来,便笑着点头道:“绿袖说的不错,就算是同一种药材,在不同的地域生长出来的药效都大有区别,同一种药材,有些地方出产的药效一般,有的地方的就特别好,比如贝母要用四川的、陈皮要用广东的、人参自然是东北、甘草则数陕甘的最好、还有杭州的白菊——”
说到这里,春霞突然眸光一敛住了口,怔怔的望着前方像是在想着什么。
“媳妇,怎么了?”年东南见她话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枇。
“没有什么!”春霞回过神来便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要出门去岁院判府上一趟!”一边说一边朝屋内走去,吩咐娇红、绿袖叫人去准备马车。
“现在就去?”年东南诧异跟上铍。
“嗯,我现在就想见到岁院判。”春霞眼中泛着灼灼光亮,唇角也不自觉勾出了笑意,看起来心情甚好。
年东南笑道:“也罢,我陪你一起走一趟吧!反正也没有别的事!”
春霞笑着答应,两人匆匆换了衣裳,带了金桔和银杏便上车去了。
时已过午,岁院判正好从一家朋友家中吃酒回来,还有点儿微醺,正在屋子里暖阁炕上眯着眼睛打盹,听见长子慌慌张张的奔进来,吓了他一跳,正瞪起眼睛没好气想要教训他几句“不知轻重、没大没小!”,就叫他的话给吓了一跳。
“永安侯和永安侯夫人来了?”岁院判呆了呆,忙道:“快,快给我拿见客的衣裳!”
岁家大公子一边手忙脚乱的帮父亲拿衣裳一边忍不住抱怨道:“爹,您究竟是什么时候请的永安侯夫妇呀,您老人家好歹也该跟我们说一声啊,这倒好,弄得家里头什么准备也没有,既失礼也叫人看了笑话!”
“出息!编排起你老子的不是来了?我是那么没成算的人吗?”岁院判一边穿衣一边瞪了儿子一眼,说道:“我根本就没有请过他们你叫我说什么?你也不想想,咱们够得上格请人家吗?那帖子我可没脸递出去!”
“那就奇了!那怎么会——”岁大公子惊讶了,然后想不通的事情很识趣的便闭了嘴。
岁院判想了想,说道:“可能是永安侯夫人找我说长公主的病情吧!先出去看看再说!”
父子两人收拾妥当,便一起来到前厅见客。
此时春霞和年东南正坐在厅上喝茶,由岁夫人陪着。
岁夫人见丈夫和长子过来,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岁院判笑着拱手上前见礼,彼此道了几句新年里见面常说的吉祥话儿,还不等岁院判开口,春霞便笑着道:“今日实在是我唐突了,岁大人您可别见怪!关于长公主的病情,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东西,不知可方便详谈?”
“哦?”岁院判微醺的酒意顿时散到了九霄云外,连忙说道:“侯夫人若是方便,请书房一谈。侯爷,您也请!”
这儿不比长公主府,春霞到底是个女子,岁院判总不好叫了她两人单独上书房说话去,横竖年东南也不是外人,并无要紧。
一时三人来到书房,待丫鬟奉上茶来,岁院判便将人都打发了出去,年东南笑道:“你们谈你们的,不必管我。”
“怠慢侯爷了!”岁院判朝他抱歉笑笑,便与春霞坐下说话。
春霞也不多言,直接便道:“您还记得您给我的那张治疗长公主肺疾的药方子吗??
岁院判顿时眼睛一亮,喜道:“年夫人可是看出了什么了?”
“今日偶有所感而已,也不知对不对。”春霞便说道:“这药方子既然是出自臧边医书,想必方子上用的药材多半也是出自藏地。可这方子上所列的药材,并没有哪一种是藏地仅有特产,虽然有二三味比较麻烦,但对太医院来说并不是问题。我想到了一样,蜂蜜。”
岁院判先前听她说着一直在频频点头听她说到蜂蜜不禁一怔,诧异道:“蜂蜜?”
“对,”春霞点点头,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曾经在一本书籍上看到过,西藏有一种通体雪白、眼睛发红的玉蜂,这种蜜蜂仅仅存活于臧边,数量十分稀少,其蜂蜜药用效果十分神奇,尤其对于养气润肺、散寒清目有奇效,您说,会不会那方子上所说的蜂蜜指的就是这一种呢?”
“这——”岁院判睁大眼睛目瞪口呆,一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又觉春霞所言并非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