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父子的臭名声滚雪球般越滚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这背后,当然有春霞和年东南的功劳。
消息传到年府,大夫人气得黑着脸在屋子里生了半响的气,不知骂了多少句“没用的东西!”
其实秦管家所犯的那些什么暗中收供应年家货品商铺孝敬的好处、仗着年府的势在外边欺负几个人、强行购买十来二十来亩良田等等这些事情,原本算不上什么大事,可是偏偏跟他儿子的事情搅合在一起,这就变得不一样了。
很快的,年府老太君派了人去问大夫人这秦管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年夫人羞愧之极,不得不回明白了。
老太君听毕甚怒,严厉斥责了大夫人一通,又道歪风不可长,命她与廖氏、蔡氏和徐管家等一起,将年府上下好好的清理一番,将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仗着年家的势力在外头耀武扬威仗势欺人的好好的处置一批。至于秦管家,年家当然不可能还让他回府!
好在他本来就已经被发配在了庄子上,于是大夫人一咬牙,不得不顺水推舟,声称年家早就察觉秦管家行为不妥,早已对他做出了惩罚——他被撵在庄子上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歹算是洗脱了年府包庇奴才的嫌疑。
秦公子不用说被革掉了秀才,并且从此再也不准参加科考。他那授业恩师和师母还想要他的命赔自己女儿的命,可他们的女儿明明是自杀,秦公子虽有责任,却不能全部怪罪在他头上,只将秦公子打了三十大板,发配千里之外的南疆,此事就此了结。
秦管家一家子凄凄惨惨,也没脸面再在京城中待下去,老两口简单收拾了行囊,一路跟着儿子前往南疆……
此事从发生到结束,不过短短三天的时间。秦管家这个大夫人最得力之一的帮手,终于被干净利索的除去!而这整件事的首尾,大夫人甚至抓不到半点春霞的把柄,只能当做秦管家自己晦气,生了那么一个表里不一的儿子!
年东南忍不住好奇问春霞,她怎么就那么笃定那秦公子肯定会入毂?要知道他的家教之严,那可是有名的。
春霞不以为然笑道:“你还记得那天酒楼上咱们碰见他的事儿吗?他那双眼睛,一直朝咱们这边不由自主的瞧着,那可不是一个正经人该有的目光!”
年东南顿时也想起来了,当时他不过是喂媳妇吃了几筷子菜、对媳妇殷勤说笑了一点,那位秦公子的目光似乎转过来转的的确有些太勤快了。跟他同桌的那两个人,人家虽然也略显诧异,但很快那目光就变成了鄙夷,定是在鄙夷他不像个男人、对媳妇太巴结了吧?
唯独那个姓秦的不同。
年东南便悻悻然道:“果然不是个好人,当时就看他不顺眼!”
春霞笑嘻嘻道:“可不是,有的人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但行事却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一旦触碰了,是宁死也不肯屈服的;而有的人表面上看起来正儿八经,其实本质怀的要命,只不过被外在的力量硬生生压制住了,一有机会便下意识的表露出来!这种人呢,嘻嘻,别看面子上装得真像那么回事儿,只要将他诱得开了个头,那可真像夏日里老房子着了火似的,救都没得救!哼,秦管家那种人,能生的出什么好儿子呢!不过呢,发现他与自己授业恩师的女儿有私情,这倒真是个意外呢!那姑娘也太想不开了,竟然自己吊死了!”
春霞说着轻轻叹了口气,这件事若说最无辜的,就是这位姑娘了吧?她也没有料到这姑娘竟然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年东南见她眼神黯了下去,便轻轻抚了抚她的肩膀温言劝道:“这与你无关,你何必多想?哼,亏她还是书香门第出身呢,背着爹娘跟人有私情,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死不足惜!闹出了这种丑事,恐怕就算她不肯自己死,他爹和哥哥们也不见得还让她活着败坏家里头的名声!她既然色迷心窍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情,就该想得到会有怎样的后果!”
“也许……你说的也对吧!”春霞只得勉强笑了笑。忍不住暗暗汗颜,亏得自己与他当初是订了亲的,要不然相互来往,那也真是不该了。
年老太君借此机会下令大力整顿府中,大夫人、廖氏、蔡氏和徐管家都卯足了劲的扒拉,将别人的人挖出来,好将自己的人推上腾空出来的位置,多方之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紧张的明争暗斗和角逐,最终府中的人事来了个几乎大换血的变动。各方各有损失,也各有所得。
连春霞和年东南的敬一堂也有下人被扒拉出了问题,一共撵了出去两个媳妇、一个婆子,重新替补了三人进来。
春霞不由大感遗憾,可惜她在府中根基太浅了——应该说是毫无根基,除了院子里寥寥用得着的几个丫头,根本没有别的有分量的管事们,因此这么大好的安插人手的机会,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好在徐管家虽然忠心的是整个年府,但年东南却是年府正统的位置,所以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徐管家还算是忠于他的。而大夫人这一次被廖氏和蔡氏拉下马的得用人可不少,当然,那两位夫人也各有损失,可以说人人元气大伤。
此消彼长,对春霞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了。
节后春霞便去柏府拜见了干爹干娘,柏夫人如今是真正将她当成女儿来看待了,见了她少不得一番好好招待,特意将精心挑选出来的四个丫头欲送给春霞。
春霞只带回去两个,解释道院子里已经有不少的人了,若带了过多的人会去未免过了该有的份例,怕要惹人闲话。这两个丫头,便随了山竹和石榴的名字,分别起做金桔和银杏,两人不但聪明,一身武功亦甚高明,春霞喜不自禁。
柏夫人听见她说的也有道理,便也没有勉强,只点头笑道:“你们府上老太君如今回来了,虽然你是正儿八经的侯夫人,可做事也得叫老太君挑不出来毛病才好!若失了老人家的欢心,下边人还不趁机给你捣乱出幺蛾子?那么这次就带她们两人回去吧!我平日里闲来无事,倒是调教了好些丫头,别的不说,别的不说,这功夫都是不错的,以后你若有什么事,尽管让这俩丫头回来报信,干娘替你做主!”
春霞听毕心中一动,笑道:“干娘好厉害,莫不是训练的娘子军吗?”
“娘子军?”柏夫人哈哈一笑,抚掌大笑道:“说的倒贴切,不是我夸口,我调教的人若是拉上战场,绝对不会丢脸的!”
春霞不由来了兴致,便请求一见。柏夫人的爹本就是土匪出身,她自幼习武粗爽惯了的,将丫头当做士兵训练并不稀奇,便笑着领了春霞去后院去看,命那练着的二十来个丫头操练了一回,春霞看得不禁叹为观止。
她心中暗道原来干娘手段这么厉害,难怪那苏姨娘先前嚣张是嚣张,在干娘面前仍旧是做出一副楚楚可怜、做小伏低的样儿,只敢拿话来软软的顶撞,并不敢跟干娘来硬的,想必除了干娘占了正室夫人的名份之外,手中的武力也是很大的原因吧?
加上干娘又是这么个脾气,若真惹得她恼火了,干爹不在,她一声令下,苏姨娘肯定会叫她打得连渣渣都不剩!权势要紧,性命更要紧啊!苏姨娘倒不算是个傻的。
柏夫人见春霞一副羡慕不已的模样,便笑道:“这些人我不过闲来无事抓来练练罢了,你若用得着随时都能拿去用!”
春霞便笑道:“干娘,我还真有点儿动心了呢!侯爷有一处私人的庄子叫做清凉山庄,那里都是老将军留下来的老人,都是忠于侯爷的。如今那儿的管家夫妇倒正帮着我做事呢,干娘如果不介意——”
柏夫人笑道:“这有什么介意?你说个具体地址,明儿我就叫人送过去!你要是还缺少人手,我再帮你练一些!”
春霞忙笑道:“这如何使得!干娘您如此帮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将来若要用人,有这些姐姐们在,让她们调教也是一样的!”
柏夫人笑道:“你啊,到底还是跟我生分呢!也罢,这阵子我再好好调教调教她们,从中挑出三四个佼佼者来,往后便随你怎么折腾吧!”说着又交代道:“但凡有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春霞忙笑着答应了。
从柏府回去的时候,春霞命跟着的丫鬟们带着金桔和银杏先回府,让绿袖帮着安置她们,而她带着娇红声称跟侯爷约好了在外头见面,等晚些时候再同侯爷一块儿回府。
年府中人哪里有人敢招惹侯爷?至少明面上是不敢。听见春霞这么说,跟车的媳妇婆子们也不敢有别的话,便诺诺去了。
春霞与娇红命车夫赶车来到一处茶楼,拿了几两碎银子让车夫自去方便,便与娇红迅速从车上取了两个包袱,叫了辆马车直接驶往南城吴家的商铺。
包袱中放的是要变卖换钱的物件,与吴家掌柜已经说好了的。
春霞和娇红来到吴家店铺时,这位中年老成的吴掌柜已经在后堂等着了。
双方见过之后,只寒暄几句春霞便将包袱拿了出来,笑道:“这回麻烦吴掌柜了,这些东西还请尽快往江南那边出手出去,实不相瞒,我是急着等银子用呢!”
吴掌柜是知道春霞与自家当家大少奶奶的关系的,见她说得一派坦荡自然没有丝毫矫情造作不禁生出几分好感,点头笑道:“夫人您信得过小人,小人必定尽力!请夫人放心,江南富商多得是,东西处理起来应该不难!小人斗胆先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也好同夫人先估个价。”
春霞笑着点头,将两个包袱打开了来,一个里头是一匣子首饰和两件字画、名家扇子、砚台等物。首饰有七八件,不是点翠就是嵌宝嵌珠,其中一对珍珠耳坠,那珍珠足有龙眼大小,圆润光洁,毫无瑕疵;还有一件十八子翡翠手串,颗颗光泽细腻,大小如一,一看就是上等货色。而那字画和扇子都是前朝之物,砚台则是肇庆出产的端砚,上边刻着仙人骑鹿的图样,刀工流畅,质感十足。
吴掌柜见一件赞一件,心中暗道侯府到底不一样,夫人出手这些东西,无一件不是珍品,销路定是不愁的,只是她要做什么,竟这么缺银子……
吴掌柜心中一边暗暗嘀咕着,口内已经不停的同春霞说了起来,一边说一边拨弄着算盘,算下来这些东西价值不会低于一万五千两。
春霞先前也略略估过,觉得差不多便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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