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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不高兴我还活着吗?”
她将手掌慢慢的从他的脸上抽回,却在半途被他一把扣住,笑依然没有从她的唇角逝去。
安卉的脸颊本就精致,画了妆,哪怕是被称之为妖孽也不为过。
还记得当初苏念和安卉开玩笑,安卉甚至笑称,自己就要做个妖孽,魅惑众生。
“我以为我失踪,一直下落不明,和你迟奕秋脱不了关系吗?”
安卉的手划过他衬衣领口的纽扣,眸微垂下,湿漉漉的发丝,有几滴水滑落而下,滴在她迷人的锁骨上诽。
“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
迟奕秋漆黑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看着她的脸,不难发现,她的变化,依然会笑,甚至比曾经更耀眼,可是,这样子的笑,在他看来,仿佛更多了一份讽刺的味道。
“回家?”
安卉的沾着水渍的手掌慢慢的搁在他的肩头,掠过他的身旁,与她并肩而立。
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微抬,瞥向身旁的男人,笑意很深:“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告诉他们,我这个不孝女不听劝,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模糊的视线下,整个房间都变得无比的压抑。
彼此间的呼吸声,清楚的缭绕在两人的耳际。
修长的手指从他的身上慢慢的滑落,安卉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雨帘,带着一丝朦胧感:“不管你答应了那个女人什么,我不会让你动苏念的孩子。”
安卉慢慢的转身,口气决绝。
迟奕秋面色深沉的站在房间内,一双眸子落在安卉的脸上。
唇瓣紧抿,整个人透着一丝阴霾。
修长的手掌紧握成拳。
呼吸沉重的起伏着,迟奕秋好半晌,才开口:“你听到了多少?”
安卉扭转过身,望着他的背影:“不多,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迟奕秋不再开口,转身望着在床沿边坐下的女人。
安卉感受到他的目光,微微的偏侧过身,唇角挽起一抹惑人心弦的笑,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不过只裹着一条浴巾,白皙的腿架起,姿态慵懒而散漫:“你吃饭了吗?”
也不在意他的沉默,安卉柔柔的微笑着。
“我请你,我们可以好好的叙叙旧,不是吗?”
迟奕秋看着安卉柔和的态度,怎么也无法将她和曾经的那个安卉联系在一起。
外省所发生的一切,对她而言,哪怕不报复他,也起码会让她对他恶语相向。
她太平静了,让他无所适应。
“不应该吗?”安卉掀开眼皮,笑问。
“不用,至于你的警告,我想我已经收到了。”
迟奕秋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暖色,深沉的眸子从安卉的脸上挪开,转身往外走。
安卉靠在床头,眸微抬,精致的巴掌脸上,笑意一点点的隐去:“那不送你了……”
迟奕秋的步伐微顿,没有转身,伸手将握在掌心的项链抛到了床上,打开了房门,离开了。
“咔嚓”的关门声下,安卉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淡去,伸手撩起被遗弃在那里的项链,紧紧的握在掌心,磕的哪怕掌心隐隐作痛,都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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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缭绕,昏暗的卧房内。
直到一声嘤咛响起。
迟璟易向来睡的浅,听到身旁女人剧烈的动作,睁开了眼。
苏念的身子蜷缩在床的另一边,苍白的面颊上都是汗渍,几乎染湿了一大半的枕头。
卧房的灯被打开。
瞬间照亮了整个卧房。
光线打在苏念的脸上,让苏念慢慢的睁开眼,过于刺眼的光线让她将脸埋入被褥中。
“怎么了?”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的在她的耳畔响起。
苏念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好不容易再次睁开眼,视线却模糊的让她根本看不清面前的男人的脸。
泛白的手掌不安的先要抓住男人的手臂,却虚脱的使不上力气。
迟璟易整个面色都变得沉冷了下来,菱角分明的面庞上,面色紧绷,大掌一撩,掀开了被子。
苏念捂着肚子,嫣红的鲜血染红了她身上的睡衣。
在她的纤瘦的身子下,被单都染上了一圈的殷红。
呼吸像是被人莫名的扼制住,整个卧房内,空气像是被瞬间凝固,淡淡的血腥味久久的缭绕不去。
额头的汗渍顺着眼帘滚落,苏念咬着牙,“嗯……”嘤咛的言语带着压抑的从她的唇齿间溢出。
身旁的位置一轻,男人掀开被子起身。
“迟璟易……”
苏念睁开疲惫的眼帘,望着男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朦胧的视线,眼泪忍不住从眼眶中滚落,痛楚感席卷着她,
双手不安的环住自己的肚子。
……
缩成一团的身子骤然一轻,男人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的圈在怀中。
沉重的呼吸起伏着,迟璟易撩起一旁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抱着她下了楼。
苏念眯合的眼眸慢慢的睁开,双臂扯着他胸口的衬衣,苍白的唇瓣嘤咛着,细碎的话语却怎么也听不真切。
“不要……”
“……”
“保住这个孩子……”
一阵倦意袭来,苏念眨了眨眼,最终晕厥了过去,陷入了一旁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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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被送到医院的时候。
天色昏暗,医院内除了几个值班护士和医生,空荡荡,十分的静谧。
安允墨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苏念昏昏沉沉的望着四周,呼吸浅浅的起伏着,薄弱的仿佛失了脉搏。
……
迟璟易松开苏念的手掌,看着抢救室的门被缓缓的阖上。
不远处,迟奕秋走了过来,视线落在迟璟易的脸上,开口:“需要我帮你吗?”
整个回廊上,宁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迟璟易漆黑的眸子望着面前的迟奕秋,薄唇抿起的注视着他。
“我不会做什么的。”
“我也不会让你做什么,别乱来了。”迟璟易的视线久久的落在他的身上,对于迟奕秋的猜疑并不是因为他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是他对葛韵乔的感情,这让他根本无法放心将人交给他。
迟奕秋笑笑:“我还能做什么?杀了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
迟璟易沉默,漆黑的眸瞳染上了一丝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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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引流吧……”
迟奕秋站在手术室内,平静的开口。
整个手术室内十分的静谧,迟奕秋的话自然清楚的传入每个人的耳内。
“这恐怕不行,孕妇对于这个孩子很在乎,如果要做引流,必须有直属亲属签字才可以。”
另一名医生不赞同的开口。
“那你又有几分把握在保证母体安全的情况下,保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