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远摆摆手,“你小子别跟我做小动作,你许伯伯的麻烦是解决了,老子的麻烦也来了,一事不烦二主,也由你这个小诸葛来断断!”
原来,今夜政局会议结束后,军委内,和安老爷子并列的两位大佬,找到了薛安远,向他渗透了战神病愈的消息,希望由薛安远代表军委,前去探视慰问。
薛安远虽是直性子,头脑却是灵活,那两位大佬话音方落,他就悟透了弦外之音,知晓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原本,薛安远性子谦冲,不愿以己之事,劳烦众人,并未想过要将此事在此处宣诸口外,他更愿意关起门来,和自家侄子谋划。
可这会儿,薛系的臂助和干将毕集,且刚刚为许子干之事,进行了一轮密切磋商,往深了说,简直就等于一次薛系最高峰会。
而薛安远有事,若不在“会”上说,偏等到大家离去后,和薛老三单独商谋,未免有拿人家当外人的嫌疑。
更何况,此事瞒得过许子干,冯京,决计瞒不过安在海,谁让人家有个植根军委的老爷子呢。
两下权衡,为怕伤了人心,薛安远才将此事道将出来。
而在座众人,皆是深有城府,且熟知党史军史之辈。
薛安远只稍稍点点了,众人便立时便意识到薛安远遭遇的难题,筹措不好,立时便有大乱子,其中险恶决计不在先前许子干面对的麻烦之下。
很明显,那两位军委大佬叫住薛安远言语的那番话,内涵是深刻的。
战神何人,那可是军方绝对大佬,徐蚌战役指挥之功,便是老首长晚年都恋恋不忘。平反风刮起至今,军方多少大佬起复,独独战神始终不得在军中充任要职,去年临近换届。一场小病,更是连政局都未充入,显见其功高到了震主的程度。
如今,战神康复。中央没发话,那两位军委大佬先向薛安远渗透消息,暗里的意思,极好琢磨。
本来。眼下军委,就属薛安远兼职最多,不仅是军委委员。还挑着军委秘书长。兼国防部长的担子。
很明显,那两位的意思是希望,薛安远能卸下个帽子,让战神戴上。
这也是那二位不选别人,单选薛安远去代表军委,前去探视的主要原因。
而此事,薛安远还真不好拒绝。毕竟,战神也算得上他的老上级了,徐蚌战场上,薛安远便是战神麾下的纵队司令。
如今,战神这老长官康复,薛安远作为老部下,前去探视,是应当应分的。
可偏偏薛安远更清楚老首长心中的咯应,不说别的,五十年代,战神挨批,就是老首长任的组长,主抓的。
所以,如今的薛安远,面临的的确是两难局面。
不去吧,未免有些看人下菜碟,不尊重老领导,犯了军中大忌。
去吧,则容易让老首长那边生出误会,无形中似乎在向老首长施压,为战神复起摇旗呐喊一般。
如此两难,可谓是耗子钻风箱,两头受气。
“老三,别愣着啊,我这儿还等着呢!”
薛安远一支烟快抽完了,见一旁的薛老三还默然不语,终于忍不住出声相催。
薛老三伸个懒腰,笑道:“大伯,难怪才一年功夫,您头发就白了不少,纯是闲心操的,这有什么好作难的,我看您身上的担子也够沉的了,尤其是那国防部,诸事繁杂,赶明儿个,您遇见老首长了抱怨抱怨,推荐战神首长帮您分分担子,不就结了!”
薛安远微微错愕,忽地,啪的一巴掌盖在薛老三的后脑勺上,笑骂道:“什么老子是闲心操的,小兔崽子,跟老子说话!”
虽是责骂,可谁都看得见薛安远紧绷了半天的老脸,终于松弛了下来,显然薛老三的话,他听明白了。
的确,居然是两难,可终究先得认清自己的立场,一旦认清了立场,问题自然就好解决了。
作为薛家来说,毫无疑问的是老首长麾下的,既然如此,此事报与老首长得知,便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