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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苏全点名马勃作证,马勃不喜反怒,真恨不能一脚踢死苏全,原来,他是黑水县委正印黄书记的人,而苏全仗着孔凡高的势,在县委总和黄书记别苗头。
如今,正是苏全露脸的时候,即便要作证,完全可以找蔡京,或者找他苏某人的秘书,偏偏选他马勃,这不是踩着他马勃,也就是变相踩着黄书记露头么?
可众目睽睽,大佬云集,马勃便是再有不满,也得忍耐,且如此大事,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为泄私愤,而口出假话,只有老老实实为苏全出力,这份憋屈就别提了。
“薛助理,你问吧!”
苏全冷哼一声道。
薛老三也不废话,冲马勃道:“马主任,苏书记说我拿枪滥杀百姓,那你如实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
马勃道:“当时,我在病房,听见数声枪响,就随着江主任,苏书记,蔡局长,戴秘书,还有一众民警同志赶了出来,接着,便瞧见上百村民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还有人在哭号,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
“薛向,你听见了么,看你如何狡辩,你若不服,再换一名证人!”
苏全义正词严,极力想做出严肃面目,奈何心中狂喜,眉目总有飘飞之相,看着极是别扭。
“苏全,你是喝酒了,还是半夜没睡好,脑子糊涂了!”
薛老三断喝一声,冷道:“马主任说得清清楚楚,看着上百村民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有人哭号,可有一字是在说我打死人了,可有半句说了在地上发现尸首了。昏聩!”
“你,你,你……”
苏全气得浑身发抖,嘴皮子直哆嗦,“你”了半天,陡然瞧见孔凡高冷光扫来,舌头猛地捋直了,“你胡扯八道什么,若非打死了人,怎会有人哭号。若非打死了人。那帮刁民怎会如此恐惧。当时,蔡局长开枪,你也在场,怎不见这帮人害怕。惯因蔡局长爱民如子,冲天开枪,不过是震慑,而你薛向残民以逞,杀伤人命,才会令众百姓振恐!”
苏全的分析,绝对切中道理,当时,众人奔出门来。瞧见场外景象,也正是出于此种考量,自动脑补了薛向必然杀伤人命,毕竟,蔡京开枪后的结果。这帮人可是亲见,那绝对跟发射了生化弹头差不多,将这帮村民集体狂化了,而轮到薛向开枪,却恰恰相反,为何会出现如此迥异结果,自不难猜。
薛老三冷笑一声,二话不说,拔脚朝外走去。
他方动,几位民警横身拦在了前方,皆以手按枪柄,保持着警戒姿势。
薛向道:“放心,我没想跑,想跑你们也拦不住,这样吧,你们派两个头前引路,在两个两侧包围着我,后边两个殿后,把所有的手电筒都带上,咱们到门口转转,什么都清楚了。”
苏全方要聒噪,孔凡高忽然传出道沙哑着声音,“听他的!”
短短三个字,便一锤定音。
五分钟后,十数把手电筒把打谷场上的空地,照得恍如白昼!
三分钟前,苏全还弄不明白薛向让一众人等拿了电筒在空地上晃悠什么,可三分钟后,苏全蹭地一下,自己抢过一把手电筒,满场子乱窜,身子压得都快贴在地面上了,额头的白毛汗却是越来越多,刷刷如滴雨。
“苏书记,你可找到了半丝半缕的血迹?”薛老三朗声道。
不错,薛老三招呼这些人拿电筒来打谷场上晃悠,正是为了找寻血迹!
苏全不是说他薛某人杀伤人命无算么,此时距离所谓“杀伤”,也不过数个小时,血迹不是烟灰,风再大也吹不走。
若事实真如苏全所言,杀人无算,地上不说血流成河,至少得有大滩的血迹。
可这会儿,十数把手电筒,在地上寻了足足五分钟哦功能,别说血迹,便连红颜色都没寻见半点。
如此一来,苏全所谓杀人无算的说法,不是不攻自破么?
“哼,你苏全主政一方,调度无方,遇难即躲,乱平则不明真相,而谎报避祸,搅扰得周书记,孔专员连夜驱驰百里,还害我误会两位领导的用心,你其行可恶,其心可诛,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薛老三可谓字字诛心,尤其是那句“谎报避祸”,简直是将苏全的心肝剖出来,晾挂在了人前。
苏全张口方欲辩解,不远处的古锡名却惊惶地叫出声来,“周书记!”
众人循声看去,大惊失色,原来,周道虔竟然软软地倒在了古锡名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