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致远很认真地看着楚天舒,笑道:“哈哈,我也没有交错朋友,你老弟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官员,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的。”
楚天舒脸上也显出真诚,说:“我出身贫寒,没享受过有钱的好处,所以虽然不敢说能有什么大的作为,但这点儿本分还是能守得住的。”
这时,王致远话锋一转,又说:“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今天收了我这一大包的钱,你也完全不用有顾虑,绝对不用。你刚才也说了,拆迁工作顺利进行,就是对鲲鹏实业最大的支持。还有,我交朋友从来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为了以后长久的合作,实现双方共赢,说句没品位没觉悟的话,我是巴不得我的朋友们个个飞黄腾达,日后我还能跟着沾光呢。”
王致远这话说得慷慨激昂,甚至有些语重心长,仿佛摆在他与楚天舒面前的不是一大堆的填充纸,而实实在在是几大捆的人民币。
听完王致远这一番话,楚天舒彻底释然了,他多少有点怪自己多虑了,王致远再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要平白无故地送给他!
想到这,楚天舒伸手去拿那个空公文包:“哈哈,致远兄的美意,老弟我领了。”
“呵呵,这就对了嘛。”王致远拦住了楚天舒的手,他把公文包拿了起来,又将桌上的填充纸一点点塞回到公文包里,边做这些边解释说:“这种高级的皮质包,只有撑起来才有气派,瘪瘪的就显得很没有档次了。”
看着一个大名鼎鼎的鲲鹏实业的老板为自己做这种琐碎的事情,楚天舒多少有些感动,要知道,即便这些填充纸真的是钞票,王致远也未必会亲自动手把它们收起来,他之所以这么做,还是要让楚天舒认为,他王致远是真心实意要交楚天舒这个朋友。
看看时候不早了,楚天舒提出告辞,王致远也没有再多挽留,而是拎着那只公文包,将楚天舒送到了停车场,直到楚天舒拉开了车门准备上车,王致远才将公文包递到了楚天舒的手上。
两人握手话别。
停车场的工作人员上前,将套在车牌上的红布套取了下来,又很殷勤地指挥着楚天舒倒车,目送着凌云志车驶出了云雾山庄。
殊不知,这不经意间的一幕已经为楚天舒埋下了一个巨大的祸根。
一直保持着戒备之心的楚天舒最后还是低估了王致远的阴险狡猾。
王致远用一个空空的公文包和一番慷慨陈词取得了楚天舒的信任,也让楚天舒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王致远在停车场设下了一个陷阱,当他把那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递给楚天舒的时候,那个躲在暗处准备取红布套的工作人员偷偷*拍下了这个场景,日后,这张并不十分清晰的照片成了指证楚天舒收受巨额贿赂的铁证,令楚天舒百嘴难辩。
第二天一大早,申国章主持召开了指挥部专题会议,参加会议的有指挥部的班子成员和各部室负责人,以及负责拆迁的其他工作人员,会议的主题是研究如何推进拆迁工作。
人到齐了之后,按照惯例,申国章率先讲话:“首先,我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们指挥部新调来的指挥长助理楚天舒同志。”
申国章看向楚天舒。
楚天舒站起来,向在座的各位微笑点头致意。
申国章清了一下嗓子,继续说:“楚天舒同志调过来之前,是国资委的办公室主任,我和他在国企改制工作中有过接触,他是一名有能力能干事的好干部,尤其擅长处理突发事件,也是我特意请求市领导抽调到指挥部来给我当助手的,希望大家今后大力支持他的工作。”
说到这里,申国章带头鼓起了掌。
会议室里响起了一片掌声。
申国章又一一给楚天舒介绍指挥部的班子成员。
指挥部班子成员加上楚天舒,正好是五个人的单数。
除了申国章这位指挥长兼党工委书记之外,还有副指挥长两名,一位是昨天见过的上官紫霞,原财政局的副局长;另一位是上了年纪的老同志,叫钱坤,原先是城建局的副局长;还有一位党工委副书记兼纪工委书记,叫闫志勇,是刚从部队转业的副师职干部。
申国章每介绍一个,楚天舒便向对方送去了微笑。
可是,除了上官紫霞之外,楚天舒没有得到其他两位领导的礼貌的回应,他们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紧盯着申国章,对楚天舒的点头微笑视而不见。
这么一个班子组成,能搞得好工作吗?楚天舒不由得心头不爽,心里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