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回忆当时交接那些资料的细节,其实不难发现,江院助在这其中充当着窃贼的角色。
当时,李权还有些奇怪,为什么不是省厅的专家直接召见自己?
而是由江院助拿着那些研究成果代为转交给省厅的专家。
现在才明白,那个时候江院助就已经盯着李权手中的资料了。
“李医师,可能你新入医院这个体系没多久,还不懂其中的复杂。这件事情并不是你想像的,你有证据就能反转。如果你就只是拿出你手中的证据大闹一场,那我可能明确的告诉你,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会让对手有着准备,然后想办法对付你亮出来的证据。
至于那些米国专家,你更不要寄予什么厚望。
关键时刻,他们掉链子比谁都快。
而且就算他们愿意倾力帮你,其实他们发出的声音很有限。
可能直接被压下去。”
孙利敏是绝对的女学霸,头脑也是非常厉害。
在医院这个体系内从业多年,而且她的起点非常高,能够接触到高层面的人和事。
眼界、格局都不是普通医生能比。
“我手里有着铁证,保证爱克斯恩会配合一起做证,仍然不行吗?”李权的手里握有与爱克斯恩签定的协议与视频录像。
这些可都是铁证。
另外,爱克斯恩团队研究的新药,仍有不少难关没有攻破。
没有李权帮忙,他们将再次停摆。
所以,李权有自信,不管那帮老外如何现实,到时候为了继续得到李权的帮助,也只能乖乖站出来为李权做证。
这些隐藏的证据,还有利害关系,都是鹤主任与江院助所不知道的。
他们以为拿到资料,然后交给省厅的专家,这就窃取成功了?
李权就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这两人未免想得太天真。
“李医师,你可能还是不懂其中的一些利害关系。上面已经对鹤真做出了嘉奖,这个时候,你突然站出来告诉别人,那些米国专家的研究成果不是鹤真交上去的,而是你得到的,那么上面的人会怎么想?
他们会认为你是故意让他们出丑。
而且这个奖错人的责任还不小,上面没有哪个领导愿意抗下这个责。
既然没人愿意扛责,那就只能将错就错,拼命遮掩事情的真相了。
到时候,就算你拿出证据,上面也有办法对付你。他们可以说成是,你得到成果后不愿意上交,是鹤真有着为国家奉献的精神,把这些成果拿到手,上交给了国家。
这还只是我能想到的,那些领导们一个个都是能人,有些更阴损的办法你连想都想不到。”
孙利敏给李权剖析着上级领导们的真实心态。
李权深深为之震撼。
就好比神灵,必须是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神圣庄严,不可亵渎。
认错的代价将会影响自己的仕途。
人性都是自私的。
与其让自己的仕途受到影响,不如让李权这个小人物受些损失。
反正对于那几位办错事的领导来说,不管是谁拿了这个奖,都跟他们关系不大。他们要的结果只有两个。
第一个,那些米国专家的研究成果献上去了。这是功。
第二个,把嘉奖发放给献资料的人。这就是尽了责。
现在两个结果都已经有了,李权想要改变第二个结果,那不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他们没有尽责吗?
所以,他们不会答应。
至少不会轻易答应。
“孙教授,您懂这些官面上的事,您教教我,要怎么做才能成功翻盘?”李权虚心请教。
高层面的门门道道非常多,他只是一个小人物。
近期才勉强窜升到了社会中层。
对于这种上层的事情,他确实不懂。
“解决的办法肯定有,真的永远是真的。当一张纸足够厚的时候,它固然可以包住火,但是火永远是火,可以烧掉所有的纸,这是它的特性。
你想要翻盘,就得通天。
不过你记住,一定要赶在国家级的嘉奖下来之前通天。
否则的话,就算能翻盘,孙利敏尽管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她却能看透这些上层的事情。
经常可以听到读书无用论。
还有人嘲笑那些读书读得多的人是书呆子。
现在听了孙利敏的良言,李权深深明白读书不但有用,而且非常有用。
“好了,我还剩五分钟与你交谈,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吧。”孙利敏羰起咖啡,优雅的品尝着。
“我老师是怎么病倒的?”
李权只剩下这最后一个问题。
“当时公布嘉奖令的内容与被嘉人名字时,刘主任听完后,立刻站起身大声替你澄清事实。可是江院助与鹤主任皆一口咬定那些研究成果就是鹤真获得与上交的,与你没什么关系。
确实是由江院助与鹤真两人上交到他们手里。登记的捐献人身份信息,也是鹤真。
鹤真接下来讽刺了刘主任几句,说刘主任想为自己的学生谋私利,想疯了。,十分可笑。
刘主任本就因为你的巨功被人夺走感到极度愤怒,现在申诉无门,反遭鹤真等人羞辱讽刺,他直接被气倒在地。
当时刘主任倒地了,我与妇产科的几位主任急忙要把人送急救室抢救,鹤真还说什么刘主任是装病,这是自找台阶下,遮丑。
刘主任本就气倒了,再听得这等言语,病情加重,当场昏迷。”
听着孙利敏教授叙述当时的情景,李权的拳头都能捏出水来。
那个鹤真简直是欺人太甚,恶毒至极。
这分明是想要致刘教授于死地啊。
都已经把人气倒了,还不放过。
“孙教授,谢谢您告诉我这些事,教我翻盘的办法。这个恩情,我一定铭记。我相信邪不胜正,鹤真与江院助一定不会有好下场。您一定要注意与他们保持距离,免得被牵扯到。”
李权说的同样是良言。
他有着绝对的自信可以收拾鹤真与江院助。
当然,不到万不得己,他不会使用一些非常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