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很能理解冯京的心情,人不都是这样么,得陇望蜀,当然,薛向不会认为冯京要求上进是什么下作、不知足之事,在他看来,冯京绝对是个了不得的政治人物,这种人都有自己的抱负,而要实现抱负,不走到一定的高位,绝对是不可能的。
“冯叔,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和伯父渗透的!”
话,薛向只能点到这一层,再点就漏了,毕竟冯京要脸面,但他又必须承诺,也只能说到这个地步。
冯京站起身来,重重拍了下薛向的肩膀,“薛向啊,有些话,也只能跟你说啊,你冯叔也不是得寸进尺之人,只是最近诸事不顺,辽东的情况有些失控,我压力很大啊!”
“冯叔想换个地方?”
辽东是共和国长子,重工强大,更因为组织当年夺天下时,正是自辽东始,是以,各个山头在辽东都有人马,也正是派系角力最为jilie的地方,冯京叫苦也很正常。
但因为艰难,就退让,薛向不信冯京是这等人,若是如此,那此人就不值得薛系下重力,官做到这个份上,没有大决心大毅力,绝对是不可能再向上进步的。
冯京摆摆手,“想哪儿去了,你冯叔岂是遇难就缩之人?只是最近张春林上串下跳,闹腾得厉害,班子里的同志被蛊惑得也极多,辽阳已经设立了自由交易中心,要放开物价管制,说什么让市场来给商品定价,弄得辽阳投机倒把份子遍地,却成了这些人眼中的政绩!”
“又一个安在海!”
薛向心中嘀咕了一声,其实,他心里并不反对放开物价管制,但眼下的共和国绝对没这个条件,如今的物资,虽然较前几年,充裕了许多,但绝对还处在匮乏状态,民众对物质还处在渴求状态,之所以物价一直平稳,那是因为有供票的存在,如今放松物价管制,取消供票,任民众自由购买,那绝对是一窝蜂的抢购,花光了手里的钱算,这就是陡然取消供票后的购买冲动。
加之,物资并未充沛到任取任求,一旦民众拼命抢购,就是个物价飞涨的局面,这就是八十年代后期,钞票疯狂贬值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如今实行自由经济区,短期内,因为交易的频繁,确实能创造极大的利益和政绩,但长期来看,绝对是玩火**。
当然,薛向能看到的,冯京也看到了,薛向相信以他对张春林的了解,那个城府极深的男人必定也看到了。
而张春林之所以敢干,恐怕还是和安在海存了一样的心思,想着博一把!
“政治投机真是那么好搞的?”
薛向心中冷笑,“冯叔,您跟我说说辽东的具体情况,我听听是怎么回事儿,没准儿还能有一愚之得呢!”
冯京知道薛向的本事,更知道薛系的真正大脑是谁,他从没把薛向当作需要教导的官场新丁,而是真视作可以坐而论道的同侪。
这时,听薛向似乎有料,冯京心中微动,便将了辽东那个自由经贸区的事儿,完完本本告知了薛向。
薛老三听罢,久久不语,他真没想到这位张s长竟比安在海下得注还重,安在海不过是悄悄搞了一个小区,并且还不曾撰文号召,可这张春林不单敢在省报上号召,还扬言举省再造三到五个这样的自由经济区,这胆子简直是大得包了身。
“薛向,怎么了?”
见薛向久久不语,冯京心下一紧。
薛向忽地哈哈笑了起来,笑罢,直拍着冯京的胳膊,连道恭喜。
冯京被薛向弄得莫名其妙,但心知薛向绝非虚言之人,心中立时无比期待起来。
薛向也不矫情,当即就将他所知道了出来,当然他没说安在海的糗事,只是分析了顶层的较量,尔后,直指了张春林的心思,以及其玩火的最终结局。
啪的一声响,冯京一巴掌重重拍在薛向肩头,连叹:“我说了,老张这段时间,上窜下跳,原来竟是为了这个!”
确实,冯京新晋,到底不如张春林的底蕴,很多张春林都得以闻的事儿,在冯京处却是连影子都没有,这便是半步之差的遥远距离。
可这会儿,听得薛向一番剖析,冯京真是再难自持,眼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消息呢。
张春林若玩漏了,那他冯京的机会就来了,这一卡位,就足足卡了数年,几乎关系到冯京的政治生命,弄不好就是党和g家领导人同xx同志的差距,谁能自持那才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