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林笑着搭过了冯京的大手,紧紧握住,摇晃了起来。
冯京拍拍自己胸脯,笑道:“你看我这身体,哪里会有不舒服嘛?”
说罢,又道:“我原本是打算先找地委的同志们谈话,可半道上听贺遂同志说了薛向同志受伤的事儿,我就先到这儿来是看望薛向同志,听说他被花原纪委的同志们叫去谈话,受了点伤害,我很是放心不下啊,薛向同志到底是中央支援我们辽东的青年才俊,下到萧山县不过年余,就带领萧山的群众甩脱了带了几十年的贫苦县的帽子,这样的好同志受了伤害,我当然得来探望探望嘛!”
“噢?薛向同志伤得重不重,下面的同志办案很粗心嘛!”
张春林应了一句,便松开手来。
继而,贺遂、丁龙、张立君等人便上去同张春林问好、握手。
张春林的到来,对贺遂等人来说,是恰到好处,但对黄观、周明方而言,却是出人意料!
因为前者皆知道张春林在整个事件中,所起的作用,但黄观等人却毫不知悉!
当然,说毫不知悉,那也是此前,这会儿,众人皆是心明眼亮得紧。
“这位是薛向同志,咦,看着挺精神啊,倒没怎么瞧出不好来!”
张春林同贺遂等人握罢手,并未漏掉站在原地的黄观、周明方,依旧上去握手,问好,最后才轮着薛向。
张春林笑得很灿烂,手也伸得极长,薛向亦伸出手来接住:“张书记好,我就是薛向!”
“好好!”张春林拍拍薛向的手,说话儿,就松了开来。
似乎就这一遍好问罢,张春林便掌握了全部的主动权,这种大人物掌控气势的手腕真是玄而又玄。
松开薛向的手后,张春林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又踱回冯京身侧,笑道:“冯部长,我这次来追你,可真是有件急事儿,我看花原的同志们也挺忙,咱们就不要耽误同志们的正事儿了嘛,晚上咱们再陪同志们聚聚,你看如何?”
张春林是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原则上,正是冯京的领导,他要寻冯京有事儿,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此刻,冯京焉能让张春林调开自己,如果把这次交锋比作一场战役的话,现下已然到了最后的决胜阶段,冯京这员主将焉能缺阵,他此刻的主要任务就是守住己方的军旗――薛向!
只要完成这项任务,哪怕目前己方仍处守势和劣势,可己方援军瞬息即到,到时,便能将敌方,一股荡平!
冯京刚要开口拒绝,谁成想薛向接茬儿了:“冯部长,既然张书记找您有大事儿,您就先去忙,现下我身体好着呢,保管能打死老虎,我这儿现下倒是有些担心,担心那老虎不够凶,不够猛,打起来没劲儿!”
薛向这话说得大有意思,他要是只说到“保管能打死老虎”,大伙儿或许会真当他在自夸身体恢复得不错,可后半句话一接上,谁都明白他在朝冯京递话锋儿,是在让冯京无忧,他自有妙法!
没错,薛向就是这个意思,眼下他杀招已然启动,丁龙不开会,他还愁这杀招不能展现得淋漓尽致呢!且薛老三压根儿就不怕这帮人精听出自己的话锋儿,冯京、黄观听着了正好,便于稳住军心,丁龙、张立君听去了也无妨,惑敌心神,也未尝不是妙计!
冯京重重地看了薛向一眼,后者轻轻点头,接着,冯京一把便攥住了张春林的大手,笑道:“书记有命,岂敢不从,正好我也想向张书记汇报下今次选派干部赴中央党校进修之事!”
细说来,冯京压根儿就不知道薛向有何计,有何谋,可薛向意思稍露,冯京微愕,便依言而行!何也?一者,薛向不是普通青年,相处有日,履历俞雄,再加上前次同薛安远会面,薛安远甚至当着冯京的面儿,直言不讳地夸赞薛向乃薛家千里驹!按理说于外人面前,便是自家子侄真是俊秀过人,作为长辈亦得谦逊、贬低,犬子之来,便是明例!可偏生薛安远就在冯京面前直夸了,冯京当然明了其意,无非是告诉冯京,辽东有事,薛向可代他薛安远一言而决!
二者,冯京现下已然是薛系要员,这会儿虽然没有封建史上的主从之间,制度苛严,可薛向到底是薛家二代核心,薛老三真做出决定了,若非出格,冯京自当凛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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