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一张完整的虎皮上,满眸旖旎之光的期待着萱草的表现。
萱草竟在这一刻有些害怕起来。
她在怕什么呢?
怕失去凌悔的一颗心么?
从没把凌悔那个人看得这样重要,可在这一刻,她脑子里全是剪下他发丝的画面。
“我愿你与结发成夫妻……”这是一句太过沉重的承诺了。
她既然给了凌悔,就没想再收回来。
萱草发现,她可以对世间所有人耍赖,唯独舍不得这样对待凌悔。
可已经决定了的事,岂容她再次毁约?
侯景在她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沉道,“上次你和我的赌债这次若你伺候的好,也一笔勾销了。不过,这次容不得你再耍赖。你听好了,明日夜里我等着你。你若不来,我杀得不只是萧综,还有萧统,还有凌悔!”
侯景有一双能够刺透人心的眼睛。
他看到了萱草心中所有的在意,不就是这三个男人么?
看似无情,实则重情。
他捏住了萱草的七寸,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她。
他们成交了,萱草深深闭了下眸,继而睁开,抬步离去。
萱草没敢回去去见凌悔,她在黑夜中独坐在土堆上,看着戒备森严的北魏大营,她手脚冰凉。
以南梁现在的实力根本抵挡不住北魏的虎狼之师。
该怎么办?
她担心起来。
萱草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在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去想那个萧统,那个白衣的太子。
终于控制不住了……
她走到了极限……
如果南梁国破,第一个死的就会是昭明太子。
她无法想象萧统惨死在北魏铁蹄下的场景。
看来她要做的还有很多,不只是救出萧综……
萱草再一次愧对了凌悔。
答应给他的,恐怕做不到了。
几个北魏士兵站在不远处看守着萱草。
只见萱草突然站了起来,冲着凌悔的帐篷走去。
她没进入,只是在门外偷偷的看他。
他静坐于椅子上,手里紧握着长剑,好像随时准备冲出来战斗。闭着眸,陷进只有自己的世界中。
萱草轻轻微笑,想起和他经历过的种种,她爱这个男人。
别跟我争论这是不是爱情,也别想去衡量这种爱和对萧统的爱,究竟哪个轻哪个重。
凌悔……
她在心底默默唤道。
如果这一次你还能再原谅我,如果我们真的有缘有份,此生我再不负你。
凌悔似是被什么触痛了一般,他蓦地睁开眼睛,向外看去。
却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
她早在上一刻,头也不回的走了。
萱草住在侯景特别安排的一顶帐篷里。
有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女伺候。
不知道他们北魏人怎么想的,审美观是不是要相距这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