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排好唐婉君的事后,良辰开始静候椒房殿的好消息。
就在武昭回宫那日,皇后不孕的旧事被重提。有好事者,去问了良辰之前给皇后诊脉的结果,良辰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回答得模棱两可。加上皇后身边一位早前被放出宫的宫女突然失踪,有人说是被灭口,也有的说是被藏起来。还有皇后的大宫女紫霞这几个月一直在替皇后浆洗贴身衣物的事,也被爆了出来。
萧淑妃对这些流言不但不制止,还让人传到了宫外。一时间,朝臣议论纷纷。皇帝头疼不已,虽把萧淑妃狠狠骂了一顿,可是依然止不住流言。洛阳那边的局势不稳,此时又爆出这种流言,不少大臣都上折子,要求重新安排人侍候皇后生产,以平息流言。
皇帝觉得是个好办法,便着赵佥正和韩尚宫安排。赵佥正和韩尚宫暗暗叫苦,快临盆了,接生的稳婆不好更换,怕出什么事担不起。可是又不能违抗命令,商量了一番,产房还是设在椒房殿,原来由皇后指定的稳婆也不便,在此基础上增加两名。而在产房里,增加典医监的医女和由韩尚宫选出的熟悉接生的宫女在旁监督。
这种安排,得到了皇帝的赞许,却把王霓裳气得差点吐血。不过,你有张良计我便有过墙梯。发不发动由她说了算,她在半夜发作,着急起来,不小心忘了通知典医监和韩尚宫,别人也无话可说。
不过她这种打算,被不约而同地被萧淑妃和武昭猜到了。萧淑妃日日去椒房殿请安,而武昭则和良辰在商量对策。
“有没有办法让皇后控制不住地肚子痛?”武昭望着良辰问道。
良辰沉默了一会,缓缓道:“服用这种药,肯定会有副作用。我多方打听,得知皇后经常腹痛。我昨天在其他医书里看到相似的描述,若是受刺激过度,或者受到意外撞击,可能会导致腹痛。”
武昭沉吟片刻,“如今只能放手试上一试。”
虽然想得乐观,但实际上难度很大。武昭试了几次,企图用言语激怒皇后,皇后都没有表露出痛苦的神色。随着日子的临近,她变得有些焦躁起来。她烦心的不止这一件事,还有唐婉君。
借着旧事被重提的时机,钟离司药的死也被提起,让武昭头疼不已。虽然她很肯定唐婉君手里没有实质的证据,可是在宫里,谣言能杀死人。尤其是皇后抓住这件事,在她面前三番五次暗示,把她气得差点爆炸。
看来,得想办法把唐婉君这个碍眼的女人给扫出宫。
良辰看着武昭提起唐婉君时阴沉的脸色和厌恶的口吻,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甚。看来自己的计划得尽快进行。
一时间,看似平静的后宫,其实暗涌不断。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争斗更是布满每一个角落。
在这节骨眼上,张佥正病倒了,危在旦夕。
张佥正病得很突然,而且病情凶险,仅一夜的功夫,整个人已经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
整个典医监的人都轮流给张佥正断症,却没有一个人能说清张佥正到底患的是什么病。
赵佥正勉强用药稳住他的病情,却依然没有找到对症的药。
唐婉君觉得张佥正的脉象然异常,却诊不出病因。既不是因为药物,也不是因为中毒。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觉得良辰与这件事有关。
良辰似乎早已经料到唐婉君会这么问,回答的话围绕着张佥正的脉象,并没有什么漏洞。
唐婉君打断她:“我不是问症状,我是问,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良辰既然能对皇后心怀怨恨,那么没理由会放过张佥正。况且他们之间还有过往的恩怨在。
良辰淡漠地答道:“我只不过是顺势而为。他的身体,经过这几年的挥霍,也败得差不多了。我只不过在他的卧室里,送了些花草,让他走得更快点而已。”
唐婉君一脸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人,仿佛见到了第二个武昭。良辰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或许,早在得知高湛死讯的时候,良辰就已经变了。只不过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敢深究深究现实。“良辰,你……”质问的话已经说不出口,她觉得这世界变得有点可怕,一股寒气从脚底冒出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良辰知道唐婉君对自己失望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事实上,自从她选择了复仇,她就没有资格做一名医者了。在大仇得报后,她会为她自己做过的事承担后果。
“婉君,你走吧。什么都别管,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你不属于这个地方,也不该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