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早就知道你会来,所以特地在紫宸殿中,焚了这金风玉露香,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朕要你今晚,像从前一样,心无旁骛的,与朕良宵共度!”
“你妄想!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别想再欺辱与我!”欧阳敏强撑着站在殿中,冷声道:“我告诉你,你儿女都在我手上,如果你想让他们活命,就最好别碰我,否则我会让夏承胤和夏锦凤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说什么?”夏展墨陡然站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他们在你手上,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欧阳敏拼尽全力,强撑着几乎要瘫倒在地上的身体,看着夏展墨,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别忘了,我行走江湖十年之久,结交的能人异士遍天下,受过我施医恩惠的人,何止千百。这些人,我一声令下,肯为我赴汤蹈火,而你的儿女,绝对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你真是恶毒!”夏展墨突然疾步上前,虎口扼在她的颈间,“你告诉朕,他们现在在哪?”
他怒声质问。夏承胤离开京城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传回,他这几日正在着急,却不想竟是欧阳敏从中作梗,如今她亲口承认,只怕夏承胤和夏锦凤真的落入她的手中。夏展墨突然恨自己当初瞎了眼,竟爱上这样一个女人,敢对他的儿女下毒手!这天下的人,她欺负谁都行,就是不能动他的儿女!
欧阳敏看着夏展墨暴怒的神情,沧凉一笑,“看来你很在乎你的儿女?”
“告诉朕,他们在哪?”夏展墨死死扼住她的咽喉,神情狠唳。
“那些江湖中人,四海为家,我怎会知道他们,将你的儿女带向何处?”欧阳敏冷笑道。夏承胤和柳舒妍的目的,不就是要成全夏锦凤和苏景辉吗?她就偏不让他们如愿,告诉夏展墨,他的女儿在浮云山,他定然派人寻找,一旦发现苏景辉没死,夏展墨定不会善罢甘休,到那时候夏承胤欺瞒他,必遭重罚,苏景辉这个林海阔之子,更是必死无疑,而夏锦凤,夏展墨最疼爱的女儿,也必定恨他这个父亲入骨。那时的夏展墨,儿子的背叛,女儿的仇恨,将会让他生不如死!岂不比一刀杀了他,更让他痛苦!
“你……”夏展墨的眼中因怒火而变得猩红,手上的力道更是毫无控制的加重,虎口一点一点的收紧。欧阳敏觉得自己几乎要无法呼吸。她想,她不能死,她还没有替父亲报仇,可是她使不出半分力气来抗拒。渐渐的,她的意识开始涣散,难道就这样被夏展墨掐死吗?
她无力的想着,下一刻便陷入沉沉的黑暗之中!
夏展墨陡然松手,满眼惊愕,他刚刚在做什么,竟险些掐死欧阳敏!
看着她的身体颓然倒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未曾多想便伸手将她扶住,拦腰抱起,冲殿外大吼一声:“快传太医!”
殿外的太监吓了一跳,还为以是夏展墨出了什么事情,急忙应了声就跑去传太医了。
寝殿内,夏展墨将欧阳敏放在那张宽大的龙床上,神色紧张地看着她颈间的时候,心中更是一颤。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竟使她颈间一圈青紫,触目惊心。
他伸手去碰那一圈青紫,却突然发现,她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浸出,表情异常痛苦。
“敏儿!”他不禁急唤一声,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想去擦掉她额头的汗珠时,竟发现自己的袖口上,不知何时沾上了一片血迹。他愕然,急忙挽起袖子,却并未在自己身上发现任何伤口。
难道是欧阳敏身上有伤?
他慌忙去看她的身体,想发现这血迹的来源。当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下的时候,他几乎惊呆!
那么一大滩血迹,浸透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甚至浸透了床上厚实的褥子,便水流一般,甚至滴落床下。而欧阳敏的双唇都已经发白,她仿佛沉浸一场可怕的噩梦之中,开始不断在床上翻滚,痛苦的呻吟着。
正在这时候,太医赶到。夏展墨急声道:“快瞧瞧她是怎么回事?”
“是。”太医急忙上前一瞧,大惊失色,“禀皇上,这位,这位夫人怕是已经小产,还请皇上命人丧将她移到别处,微臣也好救治,否则,一旦出现血崩之势,只怕母体都难保活命……”
“你说什么?”夏展墨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医,“小产,你的意思是,她有身孕?”
“是。”太医应道。
“那你还不赶快救人!”夏展墨惊怒,更是追悔莫及。那金风玉露香中,含有份量极重的麝香,如果他知道欧阳敏有身孕,绝对不会焚起金凤玉露香,是他亲手,害死了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