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麻烦了?”我问黄小天。
黄小天道:“这种法术叫移花接木,把动物身上的毛发甚至是器官移植到人身上,极其巧妙,道法玄奇,不是一般仙家能做出来的。恐怕这里水很深,破解此法到不在话下,关键是作法的幕后者。”
银狐居士淡淡插话说:“这道理王文泰未必看不明白,他刚才作势要走,就是怕惹下麻烦,如今狮子大开口要钱,也是想逼着钱老板放弃。这老头,一举一动都有后招。”
我们打定了主意,既然王文泰已经接手,作为同行,礼让和缄默是应该的,所谓看破不说破,这次就把场子让给老头来唱。
黄小天对我说:“要不是为了看接下来的热闹,我早就让你打道回府了,既然来了,就看看王老头的手段,咱们也学学江湖道。对了,小金童,我得嘱咐你一句。”
我“嗯”了一声,“你说。”
黄小天道:“不管老头折腾成什么样子,你千万不要帮他擦屁股。”
“这话怎么说。”
黄小天呵呵笑:“场子既然交给人家了,咱们从头到尾都不要插手。如果你真的去给老先生擦屁股,能不能解决咱先不说,王文泰肯定是得罪了。”
我没想那么多,答应了他,不管以后出什么事,绝对不出手给他们擦屁股。
谈妥了价钱,王文泰让小武查看随身带来的万年历。查过之后老头跟钱老板说,明天晚上八点,是作法的良辰吉时,他到时候会在场院摆坛。
钱老板一家人是千恩万谢。
王文泰拿出那串符咒,告诉钱老板把这个挂在屋里的最高处,从现在开始,除了照顾孩子的人,其他人一概不准入内,门口要把好了。
钱老板像得着圣旨一样,小心翼翼把符咒捧过来,本来想让弟弟钱军挂,想了想还是自己来挂,不放心弟弟,毛手毛脚的。
王文泰交待之后,看了看我没说话,拄着拐径直出去了。我们都跟着出去,王文泰交待钱老板,把院子收拾收拾,什么石头碎片的,破木烂椅子都清理干净。房前屋后一定都要清理出来,他会在房屋四角作法,埋下符咒,杂乱的物件会极大的干扰此地气场。
这时候天色不早了,到了中午,小武嘟囔怎么还不吃饭。钱老板赶紧告罪,说刚才忙活忘了,马上准备饭菜。
这么大的养殖场,置办一桌子硬菜那是手到擒来。不到一个小时就开饭,众人上桌,一桌子都是东北硬菜,中间一大盆的小鸡炖蘑菇。
钱老板拿了瓶茅台,扭开盖子说:“我这可是正宗茅台,是老客户给的,都舍不得喝。今天大仙儿到场,必须配上好酒。”
说着,拿着茅台给王文泰倒酒,老头因为腿脚不好,专门弄个太师椅让他坐,他靠着椅背不说话,也不迎酒,捻着手里的珠子,冷着脸不说话。
在桌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哪得罪他了,怎么又不高兴了。这王文泰怎么跟姨妈期的女人似的,翻脸比翻书还快,而且还没个由头,让人琢磨不出头脑。
王文泰谱儿大不说话,钱老板只能去看小武。
我这时候才知道为啥王文泰走哪都带着这个徒弟了,看着毛头小子咋咋呼呼,其实小武是王文泰的传话筒,翻译官,能准确地解读师父的心意,专门负责打圆场,有些话师父不能说,他来说。
小武“啪”把筷子拍桌子上,“有没有规矩,怎么什么人都上桌?”
这一桌除了老钱家的人,要说外人也就我和红姨了。红姨大怒,“啪”也把筷子放下了,我们自打到了这里,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给足了王文泰面子,他要是连我们上桌吃饭这个权力都剥夺,就真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也有点动气,钱老板尴尬至极,正要和稀泥,小武指着钱军说:“怎么他也上桌了?”
钱老板松了口气,看看我们,他怕得罪王文泰,其实也怕得罪我们。出马仙儿在平常人眼里相当神秘,身怀道法,能不能帮上忙先不说,添点乱还是可以的。
我没说话,静观时变。
钱老板对着自己的弟弟破口大骂:“没点规矩,放狗去!妈的,这是你吃饭的地方吗?舔着个大脸坐下就吃,还有没有点眼力见?下次再看你这样,打断你的狗腿,滚!”
钱军脸红脖子粗,坐在那眼圈都红了,恨恨离桌下去了。
看他走了,王文泰淡淡笑笑:“钱老板,何必呢,都是一家人。”
刚才闹脸子的是他,现在出来说场面话的还是他。
钱老板赶紧脸上堆着笑:“年轻人不懂规矩就得骂,我骂他也是为了他好。不说他了,贱皮子一个,来来,王神仙,喝酒喝酒。”
众人把酒满上,钱老板道:“王神仙,你老辈分最大,提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