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从桌角把项链摘下来。刚才和梅姑在这里草草转了一圈,没有细看,所以没有发现角落里的这挂项链。
我把它拿在手里,很仔细地打量着,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就是李瞎子留下来的。他把小鬼儿炼制之后封在项链里。
李瞎子的项链在,也就是说他曾经来过这里,很有可能他和盈姑打过交道。我拿出手机拨打李瞎子的电话,还是关机,打不通。
李瞎子说单独出去调查,到现在已经两天了,他去了哪里一无所知,根据现在的线索来看,他找到了盈姑,两个人发生了某种交集,然后就出现了想象不到的意外。这场意外导致的结果是,李瞎子和盈姑同时都失踪了。
现在有个最诡异的问题,为什么李瞎子的电话打不通,而盈姑的却能打通呢,而且盈姑自称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还在焦急等着我们。
这件事就有点太玄了。
我拿着项链,来回踱步,仔细思考着。项链发现的位置有点意思,不是掉落在地上,也不是摆在明面,而是悬挂在书桌最里面的角上,乍看上去发现不了,仔细看却能发现踪迹。
会不会……我冒出一个想法,这是李瞎子故意留下来的?
既然他能从容留下线索,说明当时的情况不是很紧急,那么他现在在哪里呢?我环顾整个房间,透着无人居住的阴冷。
我毛骨悚然起来,在这里待久了是不是我也会与世隔绝,被隔断到另一个时间里?
我从房子出来,一直出了楼洞到了小区,外面阳光普照,今天的天气倒是很好。
晒着太阳暖暖的,梅姑还没有回来。
距离刘嘉嘉回魂的期限没有几天的时间了,好不容易有了如此确凿的线索,我却因为胆怯而放弃,有点太懦弱了吧。
我一咬牙,重新上楼,回到盈姑的房间,里面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遍地狼藉。
我握着李瞎子留下来的项链,如果这真是他给出的线索,那应该怎么用呢?是不是和书桌有关?我走到里屋,把门关上,然后检查书桌。
桌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我随手点开,通着电,屏幕很快亮起来。里面或许有资料吧,我拉开椅子坐在桌前,看着笔记本屏幕上一行行命令扫过,系统正在开机。
系统竟然还是老年间的XP,桌面非常简洁,我打开“我的电脑”,发现里面只有两个盘符,硬盘空间小的可怜。我揉揉太阳穴,打开D盘。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声音,我聚精会神地看着里面的文件。
D盘里装着一些文本文件,文件名都是日期,我草草看了一下,最早的是十年前,最近的就在前两天,这些文本文件都不大,全都是十几K的容量。我随手打开一个,这一看就愣住了,没想到里面写的居然是这个。
文本里记述了2015年某一天的天气情况,非常专业,上中下晚四个时间段的天气变化和记录,都相当到位。我看得一动不动,几乎窒息,牙齿咯咯响。
这虽然是一份单纯的天气记录,但可以肯定,我看过!
那时候还在林场,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当时林场附近有个禁区,有一次巡山,我和同事曹元到禁区里,找到一个临时的住宿点,那是二层的小木屋。在一个房间里,我们发现了以前同事留下来的设备,其中就有一台很古老的笔记本电脑。
打开那台电脑,里面装着都是以前观测林场气象变化的文本数据。我记得很清楚,那些文本上所记录的气象格式,和现在所看到的一模一样。这方面我有充足的发言权,毕竟当时在林场受过一段时间的培训。
我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忽然产生了一种极为真实的错觉,此时此刻我仍然在林场工作,仍然还在那个小木屋里,后来发生的一切一切,不过是我的黄粱一梦……
想到这里,我情不自禁抬起头,看到积着厚厚灰尘的窗台,以及窗外春天要来时的街景,这才确定自己是在沈阳的李家沟某栋民居里,而不是遥远的林场腹地。
我坐在椅子上发了很长时间的呆,刚才的时空错落感实在太强,我无法分辨记忆和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