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清歌和一然遇见的,都是第一次。
大小姐稀奇地问:“中国的男人都怎么了?”
清歌淡淡地说:“现在男女比例不协调,能娶到我们这样的好的,已经是他们的福气了。”
一然大笑:“终于轮到社会要约束男人洁身自好了吗?”
韩可欣有些害羞地问:“那你们第一次时,都没问题吗?”
清歌指指一然:“她每次都很顺利,倒是我这边当初是两张白纸,第一次还蛮搞笑的,不过那个家伙也太厉害了,没几次就把欢欢召唤来了。”
一然美滋滋地吃着东西,得意地说:“毕竟我上辈子拯救过地球嘛,这辈子只要享福就行了。”
大小姐问:“白纪川走了三天,你习惯吗,你想他了就跟我说,我直接把他召回来。”
一然摆摆手:“很自由啊,我想他的话,我会自己跟他说。”
韩可欣叹道:“你们就好了,我还要等,周子俊说他要买房子,他说他有了房子才敢和我谈未来,我真是无语了。”
一然笑道:“说明周老师把你当普通人看,不是挺好的?”
话音才落,清歌的电话响了,看到是顾小天打来的,她们还开玩笑说小天来查岗,可没想到却是让人心惊肉跳的事,欢欢摔了一跤,把门牙都磕掉了。
聚餐立刻结束,三个人神情凝重地往医院赶去,顾小天失魂落魄地抱着一直哭个不停的女儿坐在医院长廊里,三人赶来时,他的目光都是死的。
欢欢摔得很严重,下面的门牙磕碎了半颗,嘴唇都破皮肿着,鼻子上也破了,是正面冲下摔下去的,摔得结结实实。
因为疼,欢欢一直哭一直哭,哭得撕心裂肺。
清歌抱着女儿,手都是打颤的,虽说小孩子难免磕磕碰碰,可摔得这么惨,没几个当妈的能承受,顾小天在边上闷着一言不发,浑身都是自责和内疚。
可欣和一然没有跟着他们回家,可心里一直记挂着,直到清歌发来消息说,欢欢睡着了。
家里没有了哭声,顿时变得很安静,清歌从房间出来时,看见顾小天坐在餐桌上吃雪糕,冰箱里一整盒雪糕都被他拿了出来,一支接一支地,已经吃到第三支了。
“吃这么多,会胃疼。”清歌说。
“我想冷静一下。”顾小天心有余悸,眼神还是飘忽的,“我冷静不下来。”
清歌把剩下的雪糕放回冰箱,回眸望着嘴巴一圈冻得通红的老公,她心疼女儿,她更心疼小天,不能因为是小天看孩子时出的事,就全变成他的责任,如果自己不去聚会,如果自己不把孩子和他留在家里,可没有如果,事情已经出了。
清歌抱着他说:“我小时候脚卷进我爸的自行车里,皮开肉绽的,疼得高烧去医院吊水,因为太痛苦了,那件事我印象特别深刻,到现在都还害怕坐自行车后座。可我也没事啊,不是也好好地长大了,走路走得好好的,高跟鞋照样穿。欢欢磕掉的是乳牙,以后还会再长,哪怕是恒牙,给她去种个假的就行。”
小天连连摇头:“她是女孩子啊,把脸摔成那样……”大男人眼中饱含泪水,真是心都碎了,带着几分哭腔说,“清歌,对不起,我对不起欢欢,对不起你。”
清歌的心突突直跳,抱着丈夫道:“傻子,你别这样,我会害怕的。我一直觉得自己给你的压力太大,你给自己的压力也太大,小天,我们还有我们自己的人生的,不要被欢欢束缚好吗?我们这样子,对她也不公平,她并不想束缚我们的。”
小天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我就接了个电话……”
清歌道:“是意外,谁也不想的,如果我不聚餐呢?我是不是也该对你说对不起?”
或许天塌下来,顾小天也不会皱眉头,可是看见女儿摔得那么惨,他当时慌得六神无主。等待孩子长大,还有漫长的岁月,还有一辈子的责任,原来父母对待自己的一切,当真只有自己做了父母才能体会。
清歌轻轻揉着他的脸蛋,想把冻僵的腮帮子搓热,她也是泪光莹莹:“我们各自反省一下,改变一下生活节奏好吗?欢欢是我们的宝贝,不是我们的包袱。”
顾小天僵硬的身体松弛下来,目光依旧交杂着几分不安,好半天终于松了口气,伏在妻子的肩头:“清歌,谢谢你。”
清歌抚摸着丈夫的背脊,有的时候,也该是她来让小天依靠才行,女儿伤成这样,她虽然心疼得要命,也怕得不行,可家里总要有一个人冷静吧。
“老公,我爱你,欢欢也爱爸爸。”清歌温柔地说,“我们都爱你。”
第二天早晨,一然到公司后和白纪川通电话,说起了欢欢的事,她忧愁地说:“心疼死我了,我都掉眼泪了。”
白纪川安抚了她几句,一然就让他早些休息,而且今天公司有新人到,她要开一整天的会。
六七月份,是新人入职的高峰,那些刚刚从学校走出来的年轻人,一个个水灵灵光鲜亮丽。
今天,也是丰达新人入职的日子,上午部门会议进行到一半,人事的同事带来两位新同事,一男一女,刚刚从设计院校毕业,二十四五岁的年纪。
那位男生先做了自我介绍,大家还听了一会儿,轮到女生时,蒋诚忽然说:“刚才那件事说到哪里了,继续吧。”
众人立刻转回原先的话题,撂下那个女孩子孤零零地站在会议桌的那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