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出他骤然因生气而绷紧的脊背,觉出他握着她的手,手心因怒意微微发烫。
她立时反握住他的手,冷笑道:“顾六郎好一番深情,怕是表错了地方吧?太子身边尽是顾六郎这般不知礼的人么?我乃景王妃,岂能由你提及闺名?你这般作态,真真让人恶心!”
顾衍在李玄意的威压之下,只觉心头含着一口血。
梁嫤的话更像是一把刀子,捅在他心口上。“我家王爷虽无官职,也毕竟还有爵位在,你算什么东西,敢在王府里放肆?如今当家的还是圣上呢!太子还没有登基呢!你不过是太子面前的一条狗,就算要咬人,也该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人,你惹不惹
的起再下口!”梁嫤冷声说道,“来人,将这不知礼不知所谓的顾六郎给打出去!”
顾衍心头含着的一口血噗的吐了出来。
景王府家仆冲入花厅,拽着顾衍就向外推搡。
顾衍不知是不是被李玄意的气势震出了内伤,还是被梁嫤的话骂的头有些懵,竟被王府高高的门槛绊住,噗通一声,狼狈跌趴在地。
他脸上煞白一片,嘴唇都微微哆嗦。
身后传来梁嫤啧啧的声音,“可惜了一块上好的波斯地毯,这血迹洗不掉的吧?”
他捂住心口,仓惶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甩开架着他的景王府家仆,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
景王府低调行事,宁王府也安然于躬耕,似乎将政事均都放下。
连以往鼎力支持宁王的世家大族,及朝中众臣的拜访均被宁王府拒之门外。
宁王府甚是因为经济拮据,遣散了一批家中仆役。
太子让人盯着宁王府,听闻此讯,愈发高兴起来,于东宫宴饮,丝竹之声彻夜不绝。
太傅等人的劝阻,太子也都当做是耳旁风,根本不放在心上。如今没有内忧外患,难道不是及时行乐的好时候么?他这个太子已经憋屈如此多年,耐心早已经耗尽了。
圣上似乎颇为纵容太子,只要太子在政见之上不与他作对,其他行为,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做不见。
以往朝堂中的暗流涌动似乎都停了下来,如今真是表里如一的一派安定之态。
这日,圣上借太后之名,召了景王妃入宫。
景王妃原以为是太后身体哪里有不适,不想,却是被宫人引进大内太液池边上的回廊之中。
太液池边上,建有回廊四百余间,亭台楼阁星罗棋布。湖中心有岛屿,岛屿之上也建有楼阁。
清风徐来,吹皱太液池平静的水面,映着日光,波光粼粼。
圣上正坐在凸出悬空于水面之上的八角亭中,临湖垂钓。
梁嫤看了看朝她比了噤声手势的宫人,心中有几分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