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夫人将森儿搂得更紧了些,轻声道:“好了,好了,别问了。森儿乖,咱们等叔叔忙完,再练剑,好么?”
森儿点了点头,仿佛听懂了什么。
龙吟风转过头,笔尖在宣纸上唰唰的划着,发出“唦!唦!”的声响。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呼吸的声音。忽听得“啪!”的一声轻响,却是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过,滴落在宣纸上,慢慢地晕染开去,形成一个大大的圆。
龙吟风猛然醒觉,一抬手,用衣袖偷偷将脸颊上的泪拭去。见那一个大大的圆甚是碍眼,不禁灵机一动,提笔在上面写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寄郑森。”
挥毫毕,回头见那母子二人,静静地伫立一旁,一声也不出。不禁有些愧疚。将宣纸合起,递予春夫人,道:“麻烦夫人,细心裁剪,拿线缝上。”
“是给森儿的么?”春夫人嗫嚅道:“可是他还那么小。再说,我也不想他从小舞刀弄剑。”
龙吟风望了一眼郑森,道:“俗话说,三岁看老。这孩子胆子大,是块习武的好材料。只可惜,我还有要事在身,无法久留。”
“你要走了么?” 春夫人一惊,幽幽道。
“嗯!”龙吟风点了点头。
“能不能过两天再走?” 春夫人垂着头,低声道:“我见你衣服破了,正给你赶制一套长袍。还得两天才能缝好。”
“是啊!叔叔。你还说过教我练剑的呢!大人说话可不许赖皮哟!” 森儿大声道。
龙吟风愣了愣,看着眼前这母子俩期盼的眼神,实在不忍心拔腿就走。闷了半饷,只得道:“好吧!就两天。趁这两天工夫,我也可以教教森儿剑法中的启蒙招式。“
“好耶!好耶!” 森儿乐得蹦了起来,一把拉住龙吟风的胳膊往外走。小脚刚刚迈过门槛,便见一道身影匆匆行来,差点撞了个满怀。
“啊!”春夫人一声惊叫,那身影微微一顿,吼道:“ 娃儿小心!”
龙吟风身手敏捷,早一把将郑森提起,轻轻揽入怀中。抬眼望去,只见一胖大和尚一阵风似的闯进来。不是旁人,正是那位“四大皆空色不空“的了空大师。
“慢点,慢点!你个死人,走路也不带眼睛。万一撞着娃儿咋办?”
龙吟风循声望去,只见了空和尚身后跟着一个妇人,正是那“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谢秋娘。
龙吟风微微一晒,心道:“这两人倒挺般配。” 正待开言,春夫人已抢先问道:“秋娘,这般急匆匆的进来,有甚么要紧事么?”
“没甚么要紧事。”秋娘郝然一笑,道:“都是这臭和尚,嫌一个人喝酒闷得慌。非要进来拉龙大侠一起去喝酒。差点冲撞了少爷~” 一边说,一边拿手指去拧了空的胳膊,细声道:“都怪你!”
“哎!”了空将胳膊一甩,高声道:“你晓得个锤子!这酒席是龙大侠作的东道,东道主不在,咱喝的是哪门子酒啊?“
龙吟风一听,这莽和尚竟是要拉自己去喝酒。只是方才缅怀梅老前辈,如今心中仍是一片酸楚。实在没有心情去凑这热闹。当下摆摆手道:“大师见谅,龙某今日身体不适,改天吧,改天吧。”
“欸!”了空一把拽住龙吟风的胳膊,拖起来就走,口中道:“不成!不成!外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两,三百口人等着你呢!你不去,谁也不敢动筷子!”
“大师!大师!请听我一言。”
“欸!有甚么话,咱到酒桌上再说!走,走,走!”
龙吟风被这莽和尚生拉硬拽朝前走,心中真是哭笑不得。若是单论力气,肯定比不过这莽和尚。欲待使内力吧,又怕伤了和气。万般无奈,只好任他拉着往前走。
出得院门,只见空地上早已搭好了凉棚。二十余桌酒席一字排开,好生气派!只见那桌上摆的一道道美味佳肴: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带鳞的,带甲的,带羽毛的,带犄角的应有尽有。直看得龙吟风有些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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