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木木声音冷漠的说道,跟这个黑纱女人,她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黑纱女人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轻轻端起茶杯,看样子准备喝,过了半晌,又轻轻的放了下,对池木木冷声说道:“我自然会走,这店子既然是你的,想必秦夫人也不会用你的东西。”
她说罢,这才轻轻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偌大的店铺,冷笑了几声,眸光盯着池木木,淡淡的说道:“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你不是在皇宫里吗?你不是跟皇上情深意重两厢恩爱吗?为什么你……会变成曼王爷的女人了?”
池木木身子猛的一震,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黑纱女人笑着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原来……东陵绝也只是爱错了人,可笑,当真可笑。”
她说罢,就轻轻的往楼下走去。
只是她说的话,就像魔咒一般,不停萦绕在池木木的耳边,挥之不去!
“派人跟着她!”东陵曼冷冷的对花穗吩咐道。
“是!”
花穗飞快的走了下去。
“你们都下去吧,准备一下,下午重新接待客人!”东陵曼又吩咐留下来的那些伙计。
“是。”伙计们见两位东家脸色都有些不对劲,忙退了下去。
等众人都下去后,池木木才慢慢捡了一张椅子坐下,整个脸都沉了下来,非常难看。
“这个女人……”
“她到底是谁?”池木木转头,不解的看着东陵曼,道:“好奇怪,我怎么觉得,我跟她认识好久,而且有很大的仇恨。”
东陵曼眉头蹙了蹙,道:“我也觉得很奇怪,池映寒身边一直有这么个人,只是……我却查不到她的身边,她应该不是秦夫人身边的老人,但是看样子……她跟着秦夫人的时间也不短,不然不可能连你我的事情都知道。”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池木木反复又说了一句:“秦夫人来了苏州,那么……四哥肯定也来了,对不对?”
东陵曼点头:“我让花穗去跟着那个女人,相信很快就能查出来!”
池木木想了想,道:“他们来苏州做什么?东陵曼,我总觉得很不安,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了。”
东陵曼眉头拧了拧,半晌才疑惑的蹙眉,正预说话,就听到楼下有个大嗓门的声音喊道:“木丫头,你果然到这里来啦?”
这个声音非常大,充满了欢快的味道,池木木和东陵曼在楼上都听的清楚,池木木的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东陵曼便一脸奇怪的看着池木木,池木木像是忽然反应过来,忙冲到窗台那边去,往楼下看去。
果然,池记的门口,穿着一身紫色书生服装的俊俏少年正站在黑纱女人的面前,那一身紫色的衣衫亦掩饰不住他矫健的身形和发达的肌肉!
他白皙的脸颊上,挂着满足而又幸福的笑容,金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耀眼,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酒色的瞳孔,池木木看不清楚。
她眼睛酸胀的厉害,忽然一热,一滴眼泪便毫无征兆的滚落了下来。
“娘不过随口说了一句,你就一个人来买了,苏州我们都不熟,你万一遇到坏人可怎么办哪?还是快些回去吧!”
池映寒伸手,手中是一块洁白的丝帕,他伸手,轻轻的给黑纱女人擦了擦额头根本不存在的汗水,那体贴的模样,那温柔的神情,那体贴的动作,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这么久未见,池映寒生死未卜,池木木看到他这般好好的站在下面,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他的言行举止那么自然,黑纱女人声音沙哑,却低的很,他听的到。
他给她擦汗,那么习惯,他看的到。
池木木不知道多高兴。
她的四哥好好的,什么都没有改变。
黑纱女人羞涩的垂下了头,笑道:“四哥,我们快点回去吧,如今这天气热的快,下午的太阳最毒辣了。”
听的那句四哥,池木木的身子又是一抖,就像被什么重物击中,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都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是池映寒的记忆!
池映寒把这个女人当成她,而这个黑纱女人正厚颜无耻的冒充她,称池映寒为四哥,那是她对池映寒的称呼!
怪不得她对池木木的事情那么清楚。
想要冒充她,可不得好好的了解清楚吗?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秦夫人为何会对她这般的信任?
“嗯,娘还在等着我们吃饭呢。”
池映寒非常听话,将手里的丝帕放了下来,揽过黑纱女人的腰,转身就要离开。
池木木眼睛已经一片模糊,身子颤抖的厉害,看着楼下两人的言行举止,根本说不出一个字,连思想都变得有些短路。
可一听到池映寒说要离开,她便整个人忽然清醒过来,又焦急又后悔,脚尖一点,扶着窗台,就要从楼上跳下去,嘴里焦急的喊道:“四哥!”
事情不对劲。
池映寒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如果他的感官都恢复了,恢复了视觉听觉,那么……他不可能还记得池木木。
可是听着他们的称谓和那熟悉的样子,他分明又是记得的!
怎么回事?
难道池映寒记得她,记得有那么个妹妹叫“木丫头”,却已经不记得那个“木丫头”长什么样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