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曼冰冷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大夫模样的人,身旁则是神色复杂的白荷。
“去给夫人看看。”东陵曼完全一个男主人的样子,上前接过水杯,不动声色推开东陵绝,道:“麻烦你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会自行处理。”
说着,小心翼翼的给池木木喂水,池木木竟然知道张开嘴巴,自己轻轻的喝水。
东陵曼面色一喜,大夫也明显松了一口气。
东陵绝神色冰冷无比,正欲说话,东陵曼便淡淡抢先开口:“你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看来她就要醒了,你可以走了。”
东陵绝神色一沉,道:“你还没有资格要求朕做什么。”
那边大夫听到东陵绝的自称额头的汗水更多了,却不敢不小心的给池木木看诊,只听东陵曼继续说道:“我是没资格要求你,只是……她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你就不能当放过她吗?”
东陵绝一脸悲痛的看了一眼池木木的方向,冷道:“你就对她如此好吗?你分明知道池慕秋跟李和……”
“我确实一时大意,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让她离开你,离开那个冰冷的皇宫!如果不是这样,你岂能放她离开?若不是她快死了,比不得己,我又如何会找你一试?”
“说的倒是好听!”东陵绝冷哼一声。
东陵曼却一脸正色道:“并非我说的好听,这都是事实。你可知道,她根本不适合皇宫,若非你时日无多,她留在宫中也根本就不适合,你若长命百岁,更舍弃不了你的皇位!还不如这般离开,让她自由自在的生活。”
东陵绝的神色万般变化,就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击碎了原本的认知和坚持一般:“你,你说什么?”
“我没有说错!”东陵曼冷道:“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不是吗?”
东陵曼转头,满脸心疼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池木木,道:“看她这个样子,难道你忍心吗?你难道想要她醒了后,知道实情,知道你的苦楚,然后她又跟着你回京,之前的苦白首,等你撒手人寰,再难过一次吗?”
东陵绝死死的捏着拳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放了她吧!放了她,她醒来后,根本就不会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不要再折磨她了!她的身子本已经不好,再经不起折腾,你就让她好好的活几年,也给我一些念想,让我别活的那么苦。从小到大,我只想要皇位和她,你就不能施舍给我一点点吗?”
东陵绝的瞳孔剧烈的收缩起来,根本就说不出一个字来!
东陵曼又是一声叹息,继续说道:“你做吧,她若好了,我会给你报信的。”
东陵绝转头,深深看了池木木一眼,似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般,轻轻点点头,再转过头,却是一脸冷漠的看着东陵曼,一字一顿冷然说道:“再莫让朕知道你照顾她不好,她若再有个什么三场连短,哪怕是小小的委屈……朕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朕会派人在景园这里守着,她若受了一丝委屈,朕便立刻告诉她实情,将她接走!”
东陵曼脸色变了变,最终却没有说话。
东陵绝再次回头,目光似绞在了池木木的脸颊上一般,他沉吟半晌,终究是迈开脚步。
脚步分明是那么的沉重,似在隐隐的颤抖着:“朕走了,这里的一切,都拜托你了。”
他在东陵曼的面前,一向是不肯示弱的,这一次,却分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
东陵曼心中一抹怪异滑过,轻轻点点头道:“你走吧。”
东陵绝缓步往前走着,仿佛想回头看一眼池木木,却终究忍住,没有回头,走了半晌,走到门口,却终究脚尖一点,施展着已经不怎么灵巧的轻功,离开了景园。
看着东陵绝的身影远去,东陵曼才松了一口气,回头问道:“夫人怎么样了?”
大夫刚给池木木看完脉,脸上现出一抹喜色,道:“夫人的脉搏和呼吸都正常多了,只要好生将养,不日就会醒过来。”
东陵曼点点头,对大夫道:“嗯,你辛苦了,下去吧。”
大夫点点头,开了药方递给白荷,又有些犹豫的想了一会儿,终究走到东陵曼面前,道:“还请公子饶命,小人上有老下有小,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是刚才小人什么都没听到,还请公子饶命!”
东陵曼眼中一抹凌厉的杀气一闪而过,却转瞬即失,对大夫说:“你走吧,我想……她也不想看到照顾她这么久的大夫,却因为听到几句不该听的话,见了不该见的人就死了,只是……为了安全起见,你的一家老小全都要搬到景园来,你放心吧,只要你好身照顾夫人康复,我是不会为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