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惨叫再次激发了我的潜能,我隐隐感觉到前面冷风扑面,已然是快到地狱之门的门口了。
就在这时候,头顶上传来劲风声响。
直觉告诉我,肯定是一块很大的石板砸落下来了。
呀!
我发出一声嘶吼,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双腿奋力一蹬,整个人飞身跃出地狱之门。
身后传来砰一声闷响,一块大石板摔得四分五裂。只差一点点,我脑浆沫子都会被砸出来。
我飞身跃出地狱之门以后,在地上一连翻滚了好几圈,终于停了下来。
当我回头看去的时候,我看见一股褐黄色的气旋流瞬间冲出地狱之门,如同一条巨蟒探出脑袋。
一阵地摇山动之后,地狱之门也许受到冲击波的影响,轰然一声落。
沉重的青铜大门斩断了“巨蟒”的脑袋,将巨蟒的大半截身体封闭在了垮塌的墓道里面,挡住了后续源源不断汹涌而来的气旋流。
地狱之门落下的瞬间,仿佛阻隔了生死,阻隔了阴阳。
我们终于逃离了地狱的世界,回到现实的世界当中来了。
这口尸井在剧烈摇晃几分钟之后,渐渐平息下来。
我们再也听不见爆炸声,也听不见石块砸落的声音,突然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浑身上下都是冷汗,蓦然发现自己就像在水里洗了个澡,连内裤都能拧出水来。
这一番和死神的赛跑,我们侥幸获得了胜利。
老天爷保佑,我们只比死神快了一步,然而就是这一步,让我们还能活着。
有时候,生与死真的只是一线之隔。
地狱之门的这一面是生,另一面即是死。
出来的人都还活着,未能出来的人再也无法出来。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死亡危机解除,感觉自己的神经就像是一下子崩断了似的,整个人瞬间丧失了动力,就像断电的机器人一样,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四仰八叉,再也无法动弹。
我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这一番生死大逃亡,我实在是体力透支,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被搁置在岸上的鱼,整个人虚脱无力,眼前金星乱舞,闭上眼睛就能昏睡过去。
而且之前由于精神高度紧张,所以对疼痛感没有什么知觉。
现在一停下来,才发现自己从头到脚都在疼,火辣辣的疼,甚至都疼到了骨头里面。
擦伤、撞伤、碰伤、磕伤,总之体无完肤,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到处都是血淋淋的,衣服裤子也破了,还有大团大团的淤青。
昏昏沉沉也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直到感觉地面阴冷浸骨,我才挣扎着缓缓爬起来。
我看了看四周,最后能够逃出生天的只有三个人,我、高强、老烟枪。
高强和老烟枪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浑身布满血口子,看上去就像是从血水里爬出来的一样,格外恐怖。
老烟枪的脑袋瓜还被开了瓢,血水流下来,淌过脸颊,让老烟枪的模样显得有些狰狞。
我记得之前高强搀扶着白教授,然而现在白教授却不见了踪影。
再回想起最后冲出墓道听见的那一声惨叫,现在看来,那声惨叫来自白教授。
白教授也死了,死在距离地狱之门仅仅一步之遥的地方,让人唏嘘不已。
老烟枪最喜爱的烟杆也断了,愤愤地啐骂道:“狗日的花和尚,他要死也不能拉着大家一块儿死吧?那个砍脑壳的蠢材,他难道不知道那几个雷管的威力,足以把整个尸井都炸塌吗?”
高强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算了吧,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说到底,我们还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他与血尸同归于尽,我们还不一定能够活着离开呢!”
半个多钟头以后,我,高强,老烟枪乘坐升降机回到地面。
走出尸井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我们居然在尸井下面待了整整一宿。
看着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容,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回想起昨夜经历的一切,心中生出一种恍若隔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