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显然是听惯了三哥的话的,闻言,便走上前去,想要解开段誉蒙眼的黑布。
然而,秃子是个胆小的人,他才走出两步,忽然停了下来,回头望着三哥,有些纳闷地说道:“三哥,你咋不来啊?”
三哥听了,暗暗骂秃子笨得不可救药。他转动了两下眼珠子,怒道:“死秃子,什么时候,你也会和三哥我讨价还价了?叫你去解你去就是了,在这里多什么嘴?”
秃子被三哥骂了一顿,心里只觉得委屈,可是,却又不敢还嘴,他只好转过身去,去拆段誉蒙眼的黑布。
要知道,这三哥和秃子就是这京城里的两个小混混,平日里,就专门靠作些打家劫舍的坏事来混日子。这一次,被人找了来,说是只要绑了这个小孩子,然后,带到离城外十多里的破庙里,再交到另外一个叫秦正的人手里,就可以从那个人的手里得到几百两银子。这三哥和秃子原本就是看银子干活的主儿,听了对方的话,立时动了心了,于是,设着法儿,把这个小孩子骗了出来,然后,带到了这靠城门口一户人家的柴房里,准备借着晚上的时间,带他去那间约定好的破庙里,交人,取银子,然后,走人。
秃子原本还怕段誉是死的,心里原本就有些害怕。于是,他就在接近段誉的时候,轻轻地触了一下段誉的手指,当他发现,段誉的手指,还是暖暖的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将段誉推翻了个身子,然后,就去解段誉眼上的黑布。
原本,秃子以为段誉是死的,又或者是昏迷着的,所以,也就没有多心,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将段誉蒙眼的黑布刚刚解开,准备提溜着段誉去到三哥的面前的时候,冷不防地,看到了一双骤然睁开的、明亮无比的,又略带嘲讽的眼睛。
毫无思想准备的秃子被吓了一跳。他连忙一扔手里的黑布,连滚带爬地跑到三哥的面前,结结巴巴地说道:“三……哥,这小子……这小子原来是活的。”
三哥一看秃子没有出息的样子,顿时气了个七窍生烟。他一脚踢在秃子的身上,怒骂道:“他当然是活的,若是死的话,我们哪里还有钱赚?”
秃子被三哥又是踢又是骂的,却苦着脸不敢敢出声。他只好狠狠地望了一眼还在冷冷地望着他的段誉,暗暗地骂了一句:“你个死小子,好死不死的,睁着眼睛做什么,净吓人!”
段誉冷冷地笑了一下。然后,他望向了三哥,示意对方将自己嘴里的破布掏出来。
三哥走到段誉的身边,朝着他左望一眼,又右望一眼,一双贪婪的眸子里,不由地露出了疑虑的色彩——要知道,眼前这个小小的孩童,不过六、七岁大的年纪,看他长得冰琢一般的,十分喜人。再看他的衣着,均是上好的冰丝做的棉衣,看那样子,肯定是非富则贵。
自然的,前几日里,来找三哥的那个人,也是有着非同寻常的身份的,要不是的话,也不可能,只一张口,就开出了两百两银子的价来,而且,他的要求,十分的简单,既不用杀人,也不用放火,只是将一个小小的孩童儿,领出京城,交到一个人的手里而已。
不得不说,这样的差使,对于三哥这样的人,可以说是轻易而举的。更重要的是,三哥这人可不笨,只要不用在太多的人面前露面,办完事就收银子,而且是半夜三更的,谁认得谁啊,这样的话,暴露的机率,自然的就少得多啊。
所以,三哥根本就没有怎么考虑,就同意了对方的要求,并在收下了对方的五十两订金之后,笑得合不拢嘴的三哥,就爽快地答应了对方的一切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