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头儿说不愿见你,又或者说不愿意见任何人,这是她自己的决定,现如今,所有人里,唯一一个能够见到她的,是从港岛赶来的一个霍家人,那是过来处理她后事的。
我陷入了沉默。
因为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这消息听得我锥心地疼。
我想要做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我什么都做不了,此时此刻的我,还只是一个躺在病床上,仅仅就比高位截瘫的病人强一些的家伙。
我甚至都不能够下床,连上厕所都没办法自己解决。
这样的我,谈什么去帮忙想办法呢?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无法忍受在秦梨落人生的最后时间里,我没有能够去给她做一个告别。
甚至都不用言语,我只需要看上她一眼,让她明白,我在想着她就好。
可是……
白老头儿瞧见我情绪沉浸在伤感之中,便站起了身来,对我说道:“行吧,你也别多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那小姑娘是个无福之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你谁也帮不了,先得想想自己……”
说罢,他准备离开,我想起一事儿来,问道:“您说她在这家医院,哪儿呢?”
白老头儿指着楼道尽头,说就在这栋楼,尽头的那一间,便是她的。
我点头,说好。
说完,我又补了一句话,说谢谢。
白老头儿知道我的情绪低落,摆了摆手, 然后说道:“对了,关于烛阴的事情,我问过了,但没有具体情况反馈回来。你也知道的,这些事情,一般比较紧,程序比较多,你也别着急。”
如果是之前,对于这个关系到我性命的东西,我肯定是很关注的。
然而此时此刻,我却是索然无味,只是麻木地点了点头。
等到白老头儿离开了病房,房间里陷入了莫名的安静之后,我的脑子里,开始止不住地想起了秦梨落来,思维如柳絮一般,随风飘逝。
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秦梨落的时候。
她是如此的惊艳,即使是在KTV那种污浊的地方,她也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除了令人窒息的女性之柔美外,我总还是能够从她那宛如满天星辰的双眸之中,感觉到一些别的东西。
事实上,当时老马等人去调戏秦梨落、挨个儿灌酒的时候,我当时就有种拿酒瓶子敲这帮混蛋脑袋的想法。
再到后来,我重见秦梨落的时候,是满心恐惧的。
因为那个时候,我知道了,她与我,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当她出现在我的房间,给我种下启明蛊,以及后来对我说出,她是我的引路人时,我的心里满是恐惧。
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有几分的窃喜。
我觉得,我这样的小人物,居然能够和她那般的大美女有了联系,这真的是很让人兴奋的事儿。
再后来,我在霸下秘境见到了她。
她骗了我,又在最后,将助我冲入第一重关的弱水给了我,让人无法理解……
再有就是我们在十分戏剧的情况下,在校园里重逢。
这一幕幕、一幅幅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飞掠而过,突然间,我发现,这个本来与我没有太多关系的女孩子,她已经占据了我心神之中,大部分的地方。
不行,我得见她一面,不管如何,我都得去见她。
我没有再多想,而是将心神,沉浸在了白老头儿教过我的《月华录》上来。
这是我能够站起来的关键。
时间缓慢流逝,半夜时分,长吸一口气之后,我如同机械一般,缓缓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推开了门,门口有一个人在睡觉,瞧见我出门,赶忙起来。
我认识这哥们,指着走廊尽头,低声说道:“我去看一朋友。”
那人问道:“我扶您?”
我说不用。
我扶着墙,一点一点地走,就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旁边走出一人来,瞧见我,恶狠狠地骂道:“你还敢来?”
砰!
他一拳砸在了我的脸上,发出闷响。
我没有动,而那人却疼得收回拳头,直抽凉气。
我看着面前的黄毛尉迟,缓声说道:“我,想见秦梨落一面,当面感谢。”
“滚!”